“尚兄,里面请。”
也许是他为她解围 ,也许是他很象端木清平,也许是她太想念清平,所以见到他十分亲切,就象老朋友,没有一点陌生的感觉。甚至还带着一点怜惜。
如果清平是这个样子,她该有多心疼?
但是他完全不用人帮忙,初初注意到他的轮车很科学,也很高级。他的速度控制自如,令她想到元白的话,他的臂力强大。
进了她狭小的房间,初初觉得很不好意思。一面命黄芮去安排酒食,她要好好招待尚星。
“你是织造处的主管,没想到你的房间这么小,看来女皇陛下很节俭。”
初初无奈笑道:“她只对我们这些人节俭,自己可不这样,不然也不会兴师动众地建塔 了。你没看她那园子呢,比原来的更加华丽。”
“是吗?”
“有许多人都说我象端木清平,真的很象吗?”他直言不讳地道。
“我也知道你曾经是他的妻子,如今他不在了,你还想他吗?我知道我这样问很不应该,但我真的很想知道。”
初初纠结地看着他,其实内心十分痛苦,她永远不能接受,他就那么突然地永远离开了她。一直不相信。
当她看到他第一眼的时候,也惊喜,也有怀疑,惊喜是因为他如此象清平,怀疑是以为自己记错了清平的模样。
但是元白的话让她清醒了,他不是清平,他只是尚星而已。
如果是一般人问她这样的问题,她一定会以为被冒犯了,可是一个和清平一样的人问这样的问题,令她觉得她有义务回答。
因为那触动了她心里最柔软的部分。至于为什么会触动她最柔软的部分,不言而喻她很想他。但是她提醒自己,他不是他。
她凄然地笑道:“虽然我一直在想他,可是他已经不在了。所以想与不想已经没了意义。”
“你为什么一 定要知道我想不想他呢?”
他笑道:“如果你仍怀念他,也许会对我好一点儿。”
初初笑道:“你说话向来都不拐弯吗?就连跟女皇陛下说话也那么直接,你好象什么都不怕?”
“我当然有怕的,我怕吃不上饭。我怕露宿街头。”
“你有过那 样的时刻吗?”
他迷人地笑了一下:“那种时候 经常有。就连现在我也怕,怕造完的塔倒了。”
“但是你这样行动不便,为什么选择造塔呢?我也很好奇,你是如何学会的。”
“我父亲是个造塔的匠人,我从小跟着他没什么可学的,只能学建塔,后来他的匠人都跟着我,我指挥他们,有了第一座塔就有了第二座。慢慢的那些匠人老了,他们的儿子就跟我一起建塔。到现在。其实我们也建茶馆,酒楼,各种复杂的结构。一年游走了全国各地。也见过许多稀奇古怪的建筑。”
“这座铁塔你们有多少把握?”
他自信地道:“百分之百。如果没有把握,我们是不会来冒这个险的。我们不会假到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的。”
“嗯,那样我就放心了。”
他温柔地看着她笑道:“我能跟你做朋友吗?”
“当然可以了。你叫我城雪就行,刚才的那个姑娘叫黄芮。”
他笑道:“我只记住你的名字就可以了。”
他温柔的时候很象清平,但是他似乎又有着冷酷的一面。
黄芮把丰盛的晚餐端上来,正是色香味俱全,令人胃口大开。
但他只吃了一点儿凉菜,酒也未沾一滴。
初初疑问道:“菜和酒都不合口味吗?”
他笑道:“不是,菜很好。只是我忘了说我吃素而且不饮酒。”
“你的那些属下也吃素吗?还是只是你一个人?”
“他们吃素哪有力气干活呢,只有我一个人吃素。”
“原来如此。那我记住了。下次一定帮你弄一些可口的斋饭来。”
他笑了一下,道:“不过还是很感谢你们周到的款待,”
晚饭过后,他们又商讨了一下塔的细节,以及想呈现出来的效果。
“明天我们一起做个模型 吧。到时候依模型而建。”
“那样也好。”
于是又闲聊了几句,尚星就告辞了。
他走之后,黄芮道:“这个人不象个匠人,”
“象什么?”
‘说不清,总之不象匠人。一个匠人不会有那么高的修养。你看他吃饭的样子,比我们要斯文很多。”
初初笑道:“那只证明,我们太不象样子了。”
黄芮不高兴地道:“谁说的,我们都是富家小姐好不好?”
“你是,我可不是,我只是麻油铺家的丫头,没办法跟你比。”
她笑道:“那我就叫你麻油铺小姐了。你可别不爱听,是你自己经常挂在嘴边儿上的。”
初初拍了她一下:“就你贫,以后跟太子爷过日子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