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又过去了两个月,莫钟书给工场想了几个办法,但生产出来的玻璃器皿质量并无改善,帽口去除后总会留个明显的痕迹,这样的东西是卖不出好价的。du00.com眼看着年底到了,冯永青的扑克脸越来越难看,今年玻璃工场的盈利比往年减少已成定局。
莫钟书能想象出皇宫里的吕熠是如何的不高兴,不过吕熠越不高兴,他就越开心,因为那意味着他手中的资料更加珍贵。多亏他当初就留了一手。要不是因为之前他建议生产玻璃器皿而工场的生产工艺却不能完善,谢一鸣想要恶心他的时候,吕熠也不一定就会帮他。
当年在大食参观玻璃工场时,莫钟书特意带上了王三和张七两位神偷,他们拿出了行动之前踩点的本事,王三甚至连有几个工匠站在哪个位置都给画了下来,他们记录下来的加工步骤和设施是绝对完善毫无纰漏的。但交货之前,莫钟书故意瞒下了其中两个关键,吕熠等人那时根本就不懂得玻璃制造所以并不知道。莫钟书的目的很明确,等到将来有需要了他再拿出来,等于多送了一次人情,彰显了自己的重要性。
不过莫钟书也会演戏,他先让工场的试产失败了几次。在冯永青送账本回京前,他又对冯永青道:“大家再好好琢磨琢磨,明年再努力看看,实在不行的话,我便再去大食参观一次。”
莫钟书上次去偷技术,虽然安排得巧妙成功得手,但之后胆颤心惊了许久,这些年又目睹吕熠及其爪牙为了保住技术秘密杀了那许多偷窥者,就算是打死他也不敢再做贼了。不过现在东西就锁在他的抽屉里,他便有胆说几句漂亮话来赚人情。
果然不出他所料,吕熠听了这话就感动了,觉得自己没有白送莫钟书一个爵位,在那一千石禄米的基础之上又给他加了一千两俸银。当然莫钟书也没让他吃亏。一得到正式通知就马上写折子呈上,请求把这些俸米俸银都捐赠给京城的善堂。吕熠不在乎这点米银,莫钟书也不稀罕,两人联手共演了一段感人肺腑的君臣佳话。结果就是。朝野内外都赞叹建兴帝礼遇有功之臣,官员们更是甘愿为之肝脑涂地。而世人也见识了莫钟书的圣眷之隆,宵小之徒也不敢再惦记着莫记船队和玻璃工场。
潘慧言看着莫钟书拿着一张发黄的纸片,脸上笑眯眯的,像个狐狸一般,与当年教她装假应付莫钟玉造谣引起的困局时毫无二致,她就忍不住也笑了,不过又有些心疼。莫钟书平日懒散惯了,很不喜欢与人斗心眼,极厌恶尔虞我诈的伎俩。但为了保全自己和船队,却又不得不这么做。
她伸手替丈夫揉揉眉心额角,道:“要不,咱们什么时候再去乌托岛上住一段时日吧。”潘慧言对乌托岛印象很好,觉得那儿就是人间天堂。一脚踏上去就能轻松快乐。
“乌托岛是李长义的地盘,不是我们的家,去得多了就讨人嫌了。”
潘慧言闻言很是惊讶,“怎么?你们不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好朋友好兄弟吗?”她知道,莫钟书为了乌托岛的建设,没少出钱出力。
“再好的朋友,也应该分清彼此。”虽然李泉特地给他建了个宅子。让他随时可以去住,莫钟书也不愿做乌托岛的常客。距离产生美,说的就是他们这种关系。他和李长义有多年的交情,李泉在他组建船队时为他输送了许多适用的人才,所以在他们需要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伸出援手。现在李泉待他就如自家子侄一般亲热。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可以任意闯入对方的地盘为所欲为。
莫钟书还记得当日李泉在乌托岛的开国典礼上说的话,那时他已经显露出一国之君的气派和作风。如果他长期滞留乌托岛。不是他变相地沦落为他们李家的臣下,就是朋友反目争夺乌托岛的主权。这两种情形都不是莫钟书想见到的,所以他要与李家父子保持适当的距离,不但如此,他还不愿意让他的两个孩子与李长义的儿子太过亲近。
李长义忠厚耿直重义气。愿意为朋友两肋插刀。但李跃龙不同,他从小就被当成乌托岛的继承人培养,如果他也养成像他父亲那样的人品性格,只能说他接受的教育失败了,为了对得住那个等待着他的位子,他也必须要有政治家的心术谋略,起码要和吕熠差不多了才算合格。结交这样的朋友,对他的孩子来说,不是个好事情,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当成朋友祭奠江山社稷的牺牲品,而且被牺牲了还得装个不胜荣幸感恩戴德的脓包样子。
“那你为什么先前又让三个孩子整天在一起玩儿?”
“他们现在还小,留下一段短暂美好的记忆也不错,但他们的友谊只能到此为止。从今往后,我不会让他们再碰头了。我不要求自己的孩子飞黄腾达,只希望他们一辈子都能平安喜乐。”
潘慧言并不能理解莫钟书的想法,她和许多女人一样希望自己的孩子成龙成凤,不过她也相信丈夫会为孩子做出最好的安排,便任由他去教导孩子。
莫云遥对自然科学的兴趣越来越浓厚,对他父亲也越来越敬仰,一有了疑问就会向全能的爹爹求教。但有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