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地将解语送到楼梯处,见她走进一个雅间,这才放心回去。
回去后,杨晔想起方才之事,又打趣了几句,周瑛也随口问了杨晔的打算,得知这人竟真的是要散心的。上京打点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根本就不急,料定自己会无事,不想着尽快疏通好各层办案官员,却想着趁着年前这段时日在京城好好潇洒潇洒。
杨晔喝了一口酒,嚼着几颗花生米说道:“都说京城的女子有气派啊,福建娘们就黑多了,少有水灵白皙的。周兄常在京城走动,听说也是个花中好手,不知哪家的小姐绝色,我爹要给我寻亲事了,别只是为了家世,不看样貌的,那娶回去不如罩着头过日子。即使是正妻,也得上得了台面的,不然我硬都硬不起来,他还指望着我这房出嫡子!”
有周寿的吩咐,周瑛少不得敷衍着,也不提哪家小姐,是不想害人,于是转移话题说道:“这婚姻大事都是父母做主,杨贤弟你还想自作主张不成?”
杨晔摇晃着脑袋,有些喝高了,说道:“父母当然做主,可也得我看着好。伯爷那日说到哪家来着?我当时也就那么一听,没记准,回头得再问问伯爷去。”
周瑛见杨晔有些乏了,赶紧叫下人来,送他回去,自己则撒丫子寻了好友去了。
解语回到汪府,已是下午晌,在心里琢磨着新得的消息,心说不知舒老太太若是知晓舒锦绣不是舒家骨肉的话,会有何表现。
舒老太太这辈子最看重的就是这三个孩子,对舒清江尚且如此,对舒清河更好,但是最疼的还是舒锦绣。为了舒锦绣,舒老太太不顾儿子的前程,为了舒锦绣,舒老太太将亲孙女往火坑里推。所有种种,皆因舒老太太以为舒锦绣是她的亲骨肉,若是得知三女是当年从下人处抱来的,不知她会不会气得吐血。
刁妈妈是越来越后悔了,但却不敢将这事告诉舒老太太,只能看着舒锦绣霍乱后院,只能看着舒老太太牺牲自己舒家的血脉,仅仅为了别人的骨肉。
刁妈妈心里藏着这么大个事,自是要发泄的,于是跟相好的车夫就絮叨了几句。再是精明的女人,都逃不过情爱这关,刁妈妈一辈子在舒家,老了也是需要个人知冷知热说说话的,于是就将这等私密事告诉了那车夫。
这车夫也是舒家老人了,舒老太太为了自己有臂膀,不叫刁妈妈寻人家,于是刁妈妈就一直做老姑娘,但却暗地里跟着车夫相好几十年。
解语找到这车夫的弱点,答应为其还赌债,就套到了这事儿。
解语心里高兴,也是为了汪直,日子一天天过去,汪直越来越忙,到了年底也不见停歇,一月竟有多半不在府中。解语暂时也没回舒家,就通过之前布置的眼线打探消息,也再未得到任何有价值的消息。
又是一年春来到,过了年的解语又长了一岁,已然出落得亭亭玉立。
成化十三年春,御马监掌印太监汪直,出任西厂提督,声势浩大,如日中天。成化帝御笔亲批,在锦衣卫及东厂之上,又设立了西厂衙门,上起满朝文武,下至贩夫走卒,皆在西厂缉拿侦查之下,就连锦衣卫和东厂,都要接受西厂的监督,更何况其他。
作为成化帝的头一号宠臣,汪府一时间门庭若市。年纪轻轻便坐上御马监掌印太监一职,又开了内侍领禁军之先河,加之行事狠辣为人喜怒无常,汪直一时间成了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人物。
察觉到庆云伯周寿有意于解语不利,汪直放了话出来,任何人也莫想打汪府人的主意,不然就是与他汪直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