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晚菊听了她的话,心中大是感动,泪汪汪的看着她,呜呜的哭着,她到现在也弄不明白,为什么那碗汤中就成了加了天山雪莲和鸦胆子了?这完全不对呀!难不成是有人换了汤药不成?
六姨娘不着痕迹的看向宫云霜,她曾是宫云霜的大丫头,最了解她的脾气,吃软不吃硬,特别看重府中的名望,现在这个情形下,一味求饶是不成的,只有先从府中的声望出发,才能打动宫云霜。
她对自己有信心,只要先把眼前的难关过了,再拉拢回宫云霜的心不成问题,到时她自然会找时机再好好收拾夏半黎,以报今日之恨。
果然宫云霜听了,神色一凛,看着自己那只破破烂烂的手,心头的火气更是旺,心中的痛还不如心中的痛,她最珍惜的手呀,就这样给这二个小贱人给毁了!
可是,六姨娘的话说得又是一点不假,赵晚菊再不争气,也算是府中的一个投资,如果在百花宴中,能出头露脸,那也是镇国公府的光彩,还有三天就是百花宴了,不能罚重了她,若是不罚她的话,那六姨娘也就不能罚了,这就是并头的花,一个动,另一个花也就落,这还是为难了。
夏半黎眼敛微敛,六姨娘这心计可是真有分寸呀,打蛇打七寸,宫云霜的七寸就被她牢牢握在手中的了。
项迎春是个精的,她就是个傻的不成?捏蛇七寸,取蛇毒作药,这可是密医门的入门功夫呢。
宫云霜还没下定决心,夏半黎接过七夫人手中的药单,看了一眼,眨了眨眼,客气的对张一非说:“张大夫,我听说有一味薰陆香,对伤品治愈有奇效,而且以薰陆香为主配制的,可以淡化伤疤,不知道有没有这一回事。”
张一非诧异的看了她一眼,刚刚听到老夫人说到‘半黎’这一个词时,他就己是心有奇怪,难得一个女子对这医术倒是了解的精通透彻,现在听了半黎说这一句,他点了点头,眼中闪着欣赏的看着夏半黎:
“不错,确实有这一味薰陆香,此药产自西域,我朝只有内宫之中才有极为珍稀的一味。”
夏半黎点了点头,“张大夫,辛苦你了。”
张一非让夏半黎这么客气的一说,心里又生了疑惑,这就完了,就问了这一句吗?
“不知道小姐问这薰陆香是为了什么用意?”他还是问清楚的好,薰陆香涉及内宫,总是问得清楚了,省得以后生出事端来,他再莫名其妙的受连累,这镇国公府的人,真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张大夫不必多想,我只是从古书上看到了这一味薰香,此香又名乳香,用于患处后,会有淡淡的香气,而且对于伤疤有奇效。”夏半黎说完又是一笑,状似无意的摸了摸自己戴着面纱的脸。
张一非这时才觉悟过来,啊!他也是糊涂了,怎么这时才想出她是谁呢!这镇国公府的事儿,早己是传遍了京城,从孙连仲那里,他也知道了镇国公府上有一位简亲王的义女,名字是夏半黎,想必就是她了,对医术颇为精通,就连御医薛存义,对她都很是欣赏。
张一非放下心来,满意的点头,上上下下打量了她几眼,眼中带着疑惑:“半黎小姐,对这医药之事,这么精通,怎么会没看出来,老夫人的手上是被天山雪莲及鸦胆子所伤?”
张一非做人向来率直,有话就问,绝不拖泥带水,遮遮藏藏,在他的想法中,这二味药都不是特别新奇的药材,特别是邪胆子,这坊间太夫赤脚郞中也会都来治脚上的鸡眼的,夏半黎不该不知呀。
夏半黎敛眉眼中光波流转,呵呵,张一非也是个名医了,医术也颇为了得,只她这密医门的医针是千古之密,最是古怪,连他都看不出,那不过就是‘拨毒’术的一种罢了。
夏半黎愧疚的抬起头,脸上带着深深的为难:“这个,也是我的错,总以为我还年轻,医术还有待磨练,嗯,也没想到这药中邪胆子份量这么足,这个,六姨娘说得也对,还是等您来看过,才放心——”
张一非让她这结结巴巴的几句话一说,心里立时就亮的跟明镜一样,怒火先烧到了眉毛上:“岂有此理!救人如救火,哪里就是能耽误的!你即然把前后因都说过了,那老夫人的伤处怎么还能等得?到底是谁这么作天害理!这药中下了鸦胆子和天山雪莲,熬药之人就不知道吗!她不知道药性还敢随便熬出这补药,这是谋杀当毒药呢!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
张一非气急了,连着说着岂有此理,胡子都竖了起来,满面怒容,这事,他一定要跟镇国公爷好好说一说,这补药也是毒药,府中到底是什么人!居然这么大胆,不知药性还乱用药,这就是谋杀呢!
“幸好,我今日来得快,正在这府中就诊,或是我再来得晚一点,老夫人的手就完了!而且,若是再耽误一会,非要锯了她这条胳膊不可!”
“什么!你说什么!”宫云霜一个拨高的女高音,脸色立时就是黑青,吓得混身一哆嗦。
低下头,她看着自己血肉模糊的手背,心里是一阵阵的后怕,天啊,她到底是到了什么霉了,只是让那药汤溅了一滴,居然就要锯胳膊!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