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东泰拿着米饭碗,黑着脸,大口大口的吃着。
“爹,你吼我干什么!”赵雅文一脸的不服气,瞪了半黎一眼,恨恨的说:“是这个丫头片子没规矩,对嫡母不孝,对长辈不敬,大早上只顾着自己来吃香喝辣的,怎么不去给大夫人侍疾呀。呸,吃吃吃!就知道自己吃,吃成个饭桶算了!烂地里的苗子长不成参天大树,就得有人好好教教她大家闺秀的矩规。我这是教她作人道理呢。”
“你闭嘴!吃你的饭!”赵东泰重重哼了一声,脸色更是黑得吓人。
赵雅文不敢再说,转过目光狠睁了一眼夏地黎,拿起自己的碗,摆出一幅贵夫人的优雅吃相,吃了起来。
夏半黎挑眉一笑,烂地里的苗子长不成参天大树?那她就不长成参天大树,长成棵夹竹桃,把这周围这参天大树们都给毒秧了,她这夹竹桃也不成参天大树了吗,呵呵,这法子才最有效呢,最适合这不长眼色的了——
夏半黎向着如意使了个眼色,如意从折出去,一会拿了一个食盒进来,取出一只碧玉小碗,放在赵东泰的面前。
夏半黎谦逊的一笑:“祖父,这是半黎昨夜让如意去采荷叶,最新鲜的月下荷,再用小火慢炖上一个时辰,做出这一碗荷叶粳米粥,消食易克,最养胃平肝,您试吃一下合不合胃口。父亲昨天晚上还踮记着大夫人的病情,我也留出了二小碗,一碗给父亲尝过后,再和父亲一起给大夫人也送去尝一尝。”
不就是孝顺吗?她也会,大夫人那里,她一个简亲王爷的义女,跟她半点不沾边,去孝敬是占了‘敬’字,该尽的表面文章,她也会做。可这要说,孝吗,呵呵正经的
“真是没规矩!你祖母还在堂,怎么没想着给母亲尝一尝!”赵雅文狠瞪了夏半黎一眼,眼勾勾的盯着那一碗的碧玉梗米粥,自己先咽了一口口水,松香米糯,阵阵的荷花香气,自己手中这一碗粥,给比得半点滋味也没有。
赵雅文垂泫欲滴的看着那一碗粥,若是母亲能有一碗,她自然可以也要一碗,这说到底,还是夏半黎没有规矩,就是没把她放在眼里,一个小戏子出身,也就配帮个厨娘,这还是高看她一眼了。
夏半黎眨了眨眼,又是规矩吗?这赵雅文张口闭口规矩,她要不回敬她一下,自己的手都痒痒了。
夏半黎笑着看过去,拍着自己的头说:“该打该打,如意再盛一碗来。”
“小姐,咱们就熬了这三碗,你忘了吗?你自己说,这荷叶清热凉血,国公爷是武将,老爷又是肝火旺,用一碗是最好了,大夫人正病着,肝火虚升,所以吃一晚也有消暑利湿,健脾利阳的功效,可是这老夫人是痰湿之体,用这荷叶粥可就是痰湿上身了呢——咦,小姐不是说,什么体质适合吃什么,这才是孝呀。”如意口齿伶俐,这么几句话说得极快,人人听了个清清楚楚。
赵雅文涨红着一张脸,这字字句句可不就是在扇她的巴掌吗?全是冲着她来的!这就是说,她是不孝的,连自己母亲是什么体质都不知道。
她怒着对如意瞪了一眼:“你个丫头,还有没有规矩!主子们正在说话,你插什么话!再多说一个字,就自己下去抽自己二十个嘴巴!”
好歹她还记着昨天的教训,没又拿着主子的身份,赏下二十个大嘴巴,只是虚张声势的让如意自己去抽自己。
夏半黎笑着看过去,拍着自己的头说:“呸!你个丫头,哪来这么多话!该打该打,这不还是有姑母吗?我都把姑母给忘了。如意,给姑母下盛上一碗,这是府中的规矩。”
不就是规矩吗?今天早上,她就请姑母大人,好好体认一下何为规矩。
如意为难的看了一眼手中的碗,说:“那就把老爷这一碗粥给姑母先用吧,小姐早上还说,姑母也痰湿体质,昨日又中了暑,吃这荷叶粥也是可以,但是要配上一味莲子芯吃,还要再加一碗黄连汤,这才不会让痰湿落了病根,小姐还为难不知道该不该给姑奶奶送上呢,这一下,倒是正好了——”
赵雅文一怔一怔的,瞪圆了眼睛看着夏半黎,还有这么一说吗?她怎么从未吃听过,吃荷叶粥还要配那苦得要死的莲子芯和黄连吗?夏半黎这不是在作弄她吧。
夏半黎站起身,接过那一碗荷花梗米粥,几步走到赵雅文身边,横了一眼如意,呸了一声:“让你做点事,瞧你那一串的话,真是堵上不你的嘴了,算了,我也不用你了,我自己奉给姑母吧。”
“等等!这粥真要配上莲子芯和黄连?”赵雅文满面疑心,不信的瞪着夏半黎。
半黎端着碗放在桌上,笑吟吟的看着好,亲自低下身,把那一碗粥用小羹勺调凉,细致又周到。
在众人都没注意的地方,手指间一根金针一出,悄无声息的扎入赵雅文的背上穴位里,她口中笑吟吟的说了一句:
“姑母以为,你的体质,食用这荷叶粥要不要配呢?”
“我可从来没听说过还有这一味用法,半黎,你先说清楚为什么要加黄莲和莲子芯,才能服用!”赵雅文尖着嗓子,满面怒色,就等着她要是说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