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黎转了头看向退居她后侧,浅笑着说,
“如意,等得空回王府时,请几个宫里的教习嬷嬷,难得晚晴晚兰与我姐妹相投,我总要帮衬一把,咱们大家闺秀,总是管家理事,往来交际为主,哪有针红刺绣上下功夫的,这又不是绣娘,嫁出去都是一品夫人,难道还指着国公小姐们做绣活养家不成。”
如意机伶的幅身,口中答应下来,
“小姐,这点小事林管家就办得了,等我回去跟他说一声,回头就送几个宫里的懂规矩的嬷嬷过来。”
半黎暗自点头,果然够机伶,转过头,又是笑着对晚晴说道,
“姐姐也不必焦心,半黎还要这在府中长住,规矩管家什么,还要再虚心的向祖母讨教,等得晚晴姐姐和晚兰妹妹,你们二个先学好了针红刺绣,待要想学的时侯,我再安排下去细致的教你们吧。”
管家算个屁!镇国小姐要请就是从宫中请教习嬷嬷,这才够得上派头,一个小屁孩也敢在她眼前卖弄,真是够无聊的了。
晚晴脸上讪讪地,拉紧了晚兰的手,施了一礼,
“那,那就谢过半黎妹子了。”
宫老夫人开口了,打断了她们的话,笑眯眯的脸上挂着和善的笑,像是完全没看出她们刚刚的口伐笔讨,唇枪舌剑,
“你们姐妹也别刚顾着聊天玩耍,学堂里的哥儿几个,也该放学了,快去看看,让半黎见过了面,今儿就早些开膳,老爷,元隽和半黎这一路上急着赶路,可是吃喝不好,辛苦了。”
赵元隽转过头,看着上首的宫老夫人,笑着说道,
“母亲,这一路上,都是半黎照顾着,吃得也好,船上也舒服,并没有受什么累。
要说是辛苦,也是累了半黎了,又是熬药,又是照顾我,还要亲自作药膳给我吃,累坏了,等下吃过午膳就安排了院落,让她早些休息吧。”
赵东泰听到这里,点了点头,看半黎的目光多了二分怜惜,这一路上,半黎的贴心周到,他也是认可的,想着在船上答应了的事情,随口交待着,
“不错,我看就把元隽旁边那座落夕阁给半黎住了吧,正好离得元隽也近,又有小厨房,半黎熬汤药作药膳,照顾元隽也都方便。”
元隽也是连连点头,赵东泰不提,他也差一点忘了,又是加上一句,这次是对温雪心说的,
“现在府里的事都是你打理,安排落夕阁时夫人多用点心,不要再让母亲操劳了。”
温雪心忙站起身,温婉的应了一声,
“是,我自是安排妥当的,老爷,我看半黎丫头身边只有一个如意,咱们府中丫头也不少,再调几个过来,给她先用着吧。”
这几句话说得很有当家主母的风范,后宅和陸,家宅平安,这是男人都爱见到的,温雪心一向做得很好,出身大家,管家有方,几十年来在赵元隽心中留下的印象是根深蒂固的。
赵元隽舒开眉头,笑着说道,
“有劳夫人挂心了,只是这事,爹己经交待好了,回程时,己是打发了管家,先安排了几个牙婆子进府,等着母亲缓一缓,帮着半黎丫头掌掌眼,挑几个可心的丫头,以后也方便跟着半黎进七王爷府。”
在码头,简七王爷送上如意时,赵东泰己是心中有成算,立时就吩咐了来接人的管事,去官衙中找几个牙婆子,挑几个看着灵伶身家清白的丫头侯着,等着镇国公府夫人帮着半黎挑选。
赵东泰的心中另有打算,镇国公府中的丫头婆子是不少,可是毕竟是镇国公府中人,半黎以后脱不了要与七王爷来往,若是到时镇国公府中的人跟着去,难免与七王府来往过多,传出去总是不妥当。
如是放出风去,在官衙挑人,一方面给足了简亲王的面子,另一方面人挂在半黎名下,与镇国公府中毫无关系,也不怕外面会传出镇国公府与七王府来往甚密的传闻。
温雪心听在耳里,却是另一番心思,这夏半黎的手段真是了得,刚一入府就压了她的风头,这一时连着住的院子,使唤的人都是容不得她插手,心下立即就加强了几份危机感,她站起身,笑着给赵东泰行了一礼,说道:
“本该是媳妇费心的事,倒是让老太爷操心了,媳妇实是有愧。”
赵东泰点点头,也未多加猜测她的心思,转念想了想,说道,
“你要管家,事情太多,这些事顾不过来也是有的。
半黎的教导自有你母亲看着,大家小姐,是该以管家理帐为主,这晚菊晚兰怎么还在学针红刺绣?
唉,你也看照着上心些,从我们镇国公府嫁出去的小姐,若是连着基本的当家理事都不会,白惹得人家笑话。”
几句话说得,温雪白脸色又是一变,握紧了衣袖下的拳头,笑着说道:
“是媳妇疏忽了,倒是未想到晚菊晚兰己是长大大姑娘,用不了几年也要订亲的,是该把这些先学起来。”
赵东泰点点头,这话题本就是顺着半黎的话说的,也未放在心底多想,温雪心即是这样说了,自是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