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笙醒来的时候已经快接近中午,睁开眼睛一点睡意也没有,秦邈一直陪伴在她身边,因为担心她,所以和她说话的语气都柔和不少。
和秦邈说了一会儿话,秦笙的肚子有些饿了,正想问问有没有吃的,病房的门突然打开了,她看过去,眸里隐带希望,在看到是艾伯特夫人后,眸光又黯淡下来。
一旁的秦邈看得清清楚楚,看到秦笙明显黯然下来的神态,动了动薄唇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作罢。
艾伯特夫人看到秦笙醒了,开心得赶紧把食盒放在病床的床头柜上,坐在床沿握着她的左手,眼睛睁得大大的,好像生怕自己所看到的是错觉一般。
“秦笙?你醒了?”艾伯特夫人小心翼翼地问道。
秦笙心中有些不忍,却又故作矜持,垂下眼睑低声应道:“嗯。”
艾伯特夫人的眼泪一下就涌了上来,想说什么却又不敢,轻轻拍着她的手腕,哽咽着一个劲地说道:“醒来就好,醒来就好……”
秦笙的心也不是铁做的,看到她这样,心也软了下来,不自然地咳了咳:“我饿了。”
“好!好!快点吃饭吧,我给你做了好吃的!”
见秦笙愿意与自己说话,艾伯特夫人高兴得眉开眼笑,前一秒眼泪还含在眼睛里,后一秒却喜上眉梢,这滑稽的模样让秦笙忍不住轻轻弯了弯嘴角。
艾伯特夫人带了三个食盒,里面变着花样做了很多清淡的菜,看得出来花了很多心思,就连一向无辣不欢的秦笙光是看着都有了食欲。
“你的右手不方便,我来喂你。”
说着,艾伯特夫人把病床摇上来一个坡度,等到秦笙坐起,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汤喂到秦笙嘴边,眼眸里浮现出期待的情绪。
秦笙终是不忍拒绝,昏迷前的一刹那,她也想到过艾伯特夫人。
最遗憾的是没有接受过母爱,最难过的也是没有享受到母爱,秦笙以为自己要死的时候,有那么一点点懊悔自己对艾伯特夫人的态度。
谁都不知道以后的事会怎么样,未来的事无法预测,其实最应该做的就是在死去的前一秒觉得自己没有遗憾,不留任何感叹,平静地,祥和地接受命运安排好的结尾。
所以经过这件事之后,秦笙想要努力试着接受艾伯特夫人,从心底里认同她,把她当做母亲,不再一味地排斥。
秦笙犹豫几秒,就在艾伯特夫人觉得她要拒绝的时候,秦笙张开了口。
见秦笙的态度好转,秦邈的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笑容,起身去把窗帘打开,外面的阳光渗透进来,铺陈在图案华美的地毯上,细微的灰尘飘散在空中,突然就让人心生闲适的感觉。
回头看去,艾伯特夫人正动作轻柔地给秦笙喂着汤,秦笙也一口一口地接纳,好像在一点点地接纳她的母亲,秦邈似是想到了什么,趁机说道:“秦笙,妈明天回伦敦,你跟着去吧。”
秦笙一怔。
这件事艾伯特夫人好像也说过,只是那时她正在气头上,根本没有把这个提议放在心里,怎么这回秦邈又提起来了?
“我去伦敦干什么?”
“那边有比较好的骨科医生,妈联系好了。”秦邈坐在另一边的床沿,定定地看着秦笙,“你过去,手会好得快一点。”
“你呢?”
“我这边的工作忙不开,你等手养好了再回来住。”
秦笙思忖了下,本来应该一口拒绝,可是乔郁摆明了不想见她,两天了,想必秦邈也联系过他,既然他不肯见自己,那她留在这里等也是自讨没趣。自己的手粉碎性骨折,要在短时间内养好也不可能,还不如跟着艾伯特夫人去英国。
“好。”也许带着点负气的成分,秦笙在犹豫了几秒后答应道。
秦笙同意了!
艾伯特夫人喜不自胜,立刻放下碗和勺,抱住秦笙:“秦笙,谢谢你。”
秦笙敛眸,紧抿着唇瓣不语。
*
下午,医生给秦笙做了个全面检查,除了右手的伤之外,其他都不存在太大的毛病,艾伯特夫人给她去办了医院手续,晚上就把她接回家收拾行李。
就在艾伯特夫人办手续期间,关西辰来看过秦笙,看到秦笙的气色不错,他的心情也好了不少,略带歉意地看着她,低声说道:“对不起,我好像总给你带来一些不好的事情。”
事到如今,秦笙也没力气计较了,她一直坐着偏头看向窗外,嘴角轻抿:“关西辰,真是有相生相克这种东西存在,我们是不是命格犯冲?”
“秦笙。”关西辰皱眉,“我不是故意的,让你受伤我很抱歉,所以我以后会加倍补偿你……”
“不用了。”秦笙打断他,终于将视线移到关西辰身上,黑眸瞬也不瞬地看着他的眼睛,嘴角轻勾,“我明天上午要去伦敦了。”
关西辰怔住,正打算问,脸色却因为秦笙的下一句话而变得铁青。
“不用再见到你,我很开心。”语气轻快,仿佛此刻她真的很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