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记:上邪
伴日谷
持续了许久的老淋雨终究是放了晴,就如同笼罩在睢纹县人心头的鬼影一样,终于在阳光的照射下烟消云散。讀蕶蕶尐說網
明媚的阳光里,石穿、辛忘柯,还有辛忘柯的三名队员一道来到了伴日谷里。今天是应了石穿的邀请,一行人来为当年战死于此的唐骑将士们烧些纸钱。
跳动的火焰将漫天的飞灰卷起,而后在和风吹拂下渐渐吹散在荒草斜径之中,再不可辨。
身后的阿虎忽然开口道:“根据这些天来查到的资料分析,那个雷戟和当日的阴兵过道,其实都应该是被电磁记录下来的单纯影像而已。睢纹这一带富含磁矿,在雷电的天气里极为偶然的通过电路将地面上发生的事情纪录下来,然后又在几乎同样的情况下以相同的条件释放。嗯……就实来说,和磁带的原理差不多吧。所谓的鬼影子,也就是这么一回事。”
李白等人没有说什么,这些资料他们昨天便已经知晓,这也是政府用以安抚地方百姓们的说辞。而且,从原理和现象去分析,也基本不会再有什么出入。
可是闷头蹲在地上烧纸的石穿却摇了摇头,动作很轻,也没有配上任何的解说,他只是摇了摇头。摇头,代表他不同意这个观点。至少,他并不完全同意这个观点。
辛忘柯很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个动作,而后他忽然对石穿问道:“那天在木屋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石穿拨弄了一下火堆,慢慢起身,对他道:“你不都看见了么?柳道子和他的两个徒弟为了逃跑,在房间里施放了那种烈性的致幻剂‘海根红粉’,可是弄巧成拙,他们把自己给活活吓死了。嗯,就是这么简单。”
这时,张牧之忽然插话道:“可是,我们之前分明看到了那个雷戟的鬼影子啊?你不是去追它的么?他又哪儿去了?”
石穿挠了挠头,道:“或许之前就有海根红粉放出来,你们已经中招了所以看到了幻象。”
辛忘柯哼了一声扭过脸去,耸着肩膀嘀咕道:“当我白痴……”张牧之却是摸着下巴仔细的思考了起来,好像也确实排除不了这样的可能性。
真真假假似乎都已经无从考证了。
石穿不再说什么,只是默默的从身后的背包里取出了一个便携式的音响,连接在了自己的手机上。手指连动间,一曲颇有古风的音乐随之响起,不断在伴日谷中回荡——
你嫁衣如火灼伤了天涯,
从此残阳烙我心上如朱砂。
都说你眼中开倾世桃花,
却如何一夕桃花雨下。
问谁能借我回眸一眼,
去逆流回溯遥迢的流年,
循着你为我轻咏的《上邪》,
再去见你一面。
在 那远去的旧年,
我笑你轻许了姻缘。
是你用尽一生吟咏《上邪》,
而我转身轻负你如花美眷。
那一年的长安飞花漫天,
我听见塞外春风泣血。
轻嗅风中血似酒浓烈,
耳边兵戈之声吞噬旷野,
火光里飞回的雁也呜咽,
哭声传去多远。
那 首你咏的《上邪》,
从此我再听不真切。
敌不过的哪是似水流年,
江山早为你我说定了永别。
于是你把名字刻入史笺,
换我把你刻在我坟前。
飞花又散落在这个季节,
而你嫁衣比飞花还要艳烈,
你启唇似又要咏遍《上邪》,
说的却是:“我愿与君绝。”(1)
歌声中,石穿轻轻一叹,手中最后一把纸钱被他猛地抛向天空。阳光里,漫天金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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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北海妖楼
序章:怪圈
严冬已至,冰封湖面。
作为俄罗斯东部最大的旅游度假胜地,贝加尔湖也终于迎来了它一年中最为萧条的时候。烂漫山花,早已经凋零,清澈的湖水和悦耳的鸟鸣早已经不见。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此时此刻,目力所及的范围内只余下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太阳把远处萨彦岭重新落满白雪的远远的山峰照得光彩夺目,放眼望去,仿佛比它的实际距离移近了数倍。偶尔有些凿冰捕鱼的当地居民和少量前来饱览雪景的游客到此,苍茫冰雪中却也只能看见一两颗小小的黑点。
静默,冰冷。
稍远处的一道山梁上,两名来自比利时的旅行摄影师正在忙忙碌碌的调试着设备,将如同小型炮管一般的镜头挪来挪去寻找着最佳的拍摄角度。臃肿的东服和粗大的手套为他们制造了不少的障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