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愤吗?
这是应该的,灸日和冷绝辰要的就是护龙卫的气愤,不甘!看着一双双怒红的眼睛,灸日不慰反怒!“你们不平?觉得我冤枉了你们?”
没有回应,但仍然压抑怒气的眼睛说明了一切。
灸日冷哼一声,眼底冷笑渐浓,“你们有什么资格愤怒!有什么资格不平!就凭你们守卫皇城却让我弟弟身受重伤?就凭你们守卫皇城面临大敌明知无法抵挡不去互相支援反而为了名利徒增伤亡?让你们去西虎军团,你们早就被魔兽撕咬的尸骨无存,就算活着,也只会成为给西虎军团蒙羞的逃兵!告诉我,你们有什么资格愤怒!有什么资格不平!”
“西虎军团食不果腹,你们朱门酒肉!西虎军团兵残甲破,你们锦袍斯文!你们吃不了苦,也遭不了那份罪,趁早,收拾收拾,回家吧。”灸日亢奋的声音突地平静下来,负手转过身去。
“我们可以!”满地的粗喘中,一个格外稚嫩青涩的声音有力地冲破寂静。
灸日掩下讶异地回身向人群中望去,还未长开的一张包子脸,不过十五六的年纪,却带着许多成年男人都不曾有过的坚定!
“哦?”灸日移步缓缓逼近那少年,随着距离拉近,傲魂原力的威压透体而出!直逼少年面部!
少年涨红的脸色瞬间发紫,身形摇晃,似乎下一刻就要倒下,然而,既是双腿空虚不稳,少年毅然抽出长剑,一剑扎向黑石地面,躬下身稳住身形,目光半分不让的与灸日对视!而少年身侧另一年纪稍大些的少年正进了半步,不着痕迹地为少年挡去了些微威压。
眼中一抹赞赏之色一闪而过,灸日正要加力看看少年能忍到几时,一只比例修长的手按在了灸日肩上。冷绝辰出手拦住灸日,看了面色潮红死死憋着一口气的少年,视线下滑,扫向少年手中与巨剑相比较窄的细长剑。
闪烁着寒光的剑身刻了两道从剑柄直通剑尖的血槽,剑柄握手处隐隐可见一下笔稳扎有力的袁字,袁字周围则是一圈圈毫无规律又抱团紧簇的流云。收回阻止灸日上前的右手,对着灸日疑惑的目光了然道,“我没看错的话,他是天南城缘聚阁阁主袁飞羽嫡五子,袁问雲。”
灸日神色微愣,依冷绝辰这般严肃的神情看,眼前神色不屈甚至隐有兴奋之意的少年,并非寻常之色。“天南城与诺斯城之间曾经隔了整个南豹军营,袁家我确未听过。”
冷绝辰淡然一笑,目光怀异地看向先前护着少年的另一人,那人背后长剑与少年很是相似,袁字周围却像是一圈淡淡的水纹。“袁家本是世代经营护送押运人事的古武世家翻云楼的一个分支,后来翻云楼一分为三,一脉成了天北仇家,一脉成了秦王岭厉家,还有一脉,便是继承了翻云楼并更名为缘聚阁的袁家三脉。你父皇登基,各门各脉都送了自家的嫡亲子入皇城,没想到袁家一脉五嫡子竟然送来了两个。”
冷绝辰俊眼一挑,看向后一人道,“袁家嫡次子,袁问清,我说的可对?”
“外人口传,将军久居西虎一心攘除魔兽之危,不问世间事,如今看来传言确不可信。问清仰慕将军威名已久,有幸得见将军威颜,果真闻名不如见面。问雲还不快见过殿下、将军!”袁问清言语间,尊敬有余却并无怯懦与卑躬屈膝,唯有最后语气带上了几丝迫切。
“不必。”灸日看着倔强不肯低头的袁问雲,冷然道。“这份倔气,可以带到军营里,但不能带到战场上。”
袁问雲俨然成了一根绷紧了硬筋的木桩,任凭袁问清如何使眼色,最后也只是十分不情愿的抱拳回道,“问雲受教了!”
灸日无意为难袁问雲,加之实在好奇冷绝辰为何对袁家如此了解,更无心在乎袁问清和袁问雲做那些无关紧要的小动作,只说道,“我给你一个机会,让我知道你们的决心不止这一天而已。我给你们十天时间收拾行装,回去同家人告别。十天后,随我回西虎。天色不早了,各自回去吧。”
灸日话音一落,一众护龙卫方才僵硬艰难的挪动了一天中的第一步。或用长剑做支撑,或是三三两两互相搀扶着往外走,其间也有几个强自站直了身体独行而出的,灸日难辨的目光从互助离去的一行人身上一扫而过,袁问清、袁问雲兄弟,竟也在独行几人之中。
“跟我说说袁家人吧。挺好奇的。”
冷绝辰闻言,缓缓收回望着前方的视线,斟酌片刻,说道,“袁家此代家主袁飞羽年少时也是一满怀壮志的少年英豪,纵马驰疆、好战成瘾,后来成亲之后,倒是开始深居简出,很少露面。直到长子袁问剑逐渐掌控缘聚阁,袁飞羽更是退居人后,除却家主之位没有传给长子,其余一切事务都由长子处理。”
“袁飞羽有五个儿子,却相当于送了两个儿子入京为质,看那袁问清,也必不是良善之辈。”灸日反身推开门,举步踏入,边走边道。
冷绝辰走入,关上门,看着灸日满是嫌弃的一把扯下身上几乎零散的黑色长衣,难掩笑意的说道,“傲,你这话我不否认,但是那袁问清确是五子中最擅心计的一个,用得好,未必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