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冲我发了一通火,之后也没再说什么,他好像也很心虚昨晚的事情。
王晋承说出去给我打水,可是他出去好长时间都没有回来,我隐约听到了他开门的声音。我穿好鞋袜出门找他。
门外的情景让我大吃一惊,很难想象这是昨天我看到的那个祥和的小镇。街道上到处都是血,血液从各家门槛下流出来,汇聚在街道上,形成一条条血流。王晋承正发了疯一样挨家挨户查找,他在找有没有幸存者。
我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但是能做出这么惨绝人寰的事的人绝不是善类,那些镇民的尸体上致命的只有一刀,那就是胸口的那道刀伤,不难看出,杀了所有镇民的是一个人。只是,昨晚为何他没有杀我们?这个人,如果不是王晋承的仇家,那就是我的仇家。
我帮着他寻找生还者,一直从早上找到中午,没有发现一个活人。
王晋承已经彻底疯狂了,他此刻正沉浸在无比的痛苦之中,我不知如何安慰他,只得静下心来帮他分析一下当前形势。
春意正浓,天气渐暖,若不及早处理尸体,怕是会发生瘟疫。
我们烧了青垂镇,然后收拾了一下心情继续向南走。王晋承说要去海州,那里有望月的分部,他想靠杀手的力量找到这件事的始作俑者。这一天,我们经过一片松林,在松林里发现了打斗的痕迹。顺着痕迹向前走,看到了一个人,一个快死的人。
我认得那人,他叫陈啸南,他参加过名剑大会。
我们仔细查看了他的伤口,发现他身上致命的那个伤口和青垂镇百姓身上的伤口一样。陈啸南还没有死,简单处理之后他睁开了眼睛。
陈啸南活不成了,我们这么做最多能让他多活一个时辰。
陈啸南弥留之际告诉了我们凶手是谁——竟然是鬼五,那个在名剑大会上被王晋承踹下比武台的人。短短几个月,这鬼五为何变得这么厉害?
陈啸南夫妇都被鬼五所杀,那破坏掉的马车里传出一声婴儿的啼哭,我掀开马车的帘子,看到一个女人躺在车里,她浑身是血已经死去多时了,只是她怀里那个踢着小腿不断挣扎的婴儿还生机勃勃。我把孩子抱在怀里,忽然间内心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
我也是个孤儿啊,我从小就没有感受过父母的关爱,他真可怜,这么小就失去了父母。
不知不觉间,我竟然哭了起来。我是一个很难有同情心的人,能打动我的,大概只有身后这个男人,和怀里的这个婴儿了。
——
我跟王晋承都不会看孩子,可怜我们两个让天下人头疼的大人物,现在却为一个孩子头疼。我们两个把孩子在各自怀里试着抱了抱,始终不得要领。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直哭,孩子哭个不停,我们两个也是一筹莫展。
我无奈地说:“他怎么一直哭啊?”
“也许……是因为妈妈死了吧……”
“他这么小,应该不知道妈妈已经死了。”
“那估计就是饿了。”
“那怎么办?”
王晋承不说话了,忽然、忽然盯着我的胸看。我当然懂他是什么意思,一股窘迫感染红我的了脸颊,我瞪他一眼,说道:“你看我干什么?”
他贱贱的笑着说:“也对,看你也没用。”
——
我们不能像两个没头苍蝇一样抱着孩子到处跑,首先我们要把这孩子送回家,关于陈啸南家在哪要等到了海州询问望月的杀手才知道。当务之急是赶紧找个有人居住的地方……解决这孩子的肚子问题。
我们到了一个村庄,又找了一个有小孩的人家。这家人家很好客,非常乐意帮我们喂孩子,期间我们差点儿被人当成人贩子。这家的大姐人非常好,她不光为这孩子吃了奶,还教我怎么看孩子。我竟然对着这种事情这么耐心。
晚上的时候,这家人家腾出一间屋子给我们住,不用说,他们肯定是把我跟王晋承当做夫妻了。
这个孩子有一双漂亮的眼睛,吃饱了的时候不哭不闹,睁着大眼睛看着我,时而张开嘴含糊不清的笑着。我微笑着看着他,看到这孩子开心起来真好。
“他叫什么名字呀?”不知怎地,我竟没来由的问了这么一句话。
王晋承说:“得给这孩子取个名字。”
“该叫什么好呢?”
“你觉得‘狗蛋儿’怎么样?”
“去死。”这种名字是人想出来的吗。
王晋承摆出一副“随意你怎样”的表情。
我凑近孩子的小脸蛋儿,看着他婴儿特有的光滑皮肤,忽然就想到了一个名字。
我小声说:“叫你‘安安’怎么样?以后要平平安安的。”
王晋承插嘴:“那还不如叫狗蛋儿呢。”
我不理会王晋承,继续说:“好,就这么决定了,安安。高不高兴?”
——
孩子的名字确定下来,就叫安安。
之后的几天,我几乎已经适应现在的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