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阳村。
夏雨寒下马车步行没有多久,便看到前方树荫下停着一辆马车,一女子在众人的簇拥下来来回回地在树荫下徘徊,似是等待什么。
“留香姐姐!”
夏雨寒一眼就认出了那女子,远远地就唤着孙留香。
孙留香听到身后夏雨寒的声音,连忙三步并做两步,急匆匆地朝着夏雨寒的方向奔来。
“妹妹怎么这么晚才来?”一见面,孙留香就紧张地握住夏雨寒的手。
“路上遇到了一些事情,所以来晚了,姐姐此番带来的人可都是亲信?”夏雨寒见她们四周暂无他人连忙问道。
“是的,都是孙府的死士。”
“好,姐姐,雨寒的马车内有一个漆黑的大箱子,咱们进村之后姐姐你让你的人趁着众人不备的时候,偷偷搬运到你的马车上,一定要保护好它。”夏雨寒听到孙留香如此说,方才放了心。
孙留香整个人看上去似乎很紧张,深吸一口气,连忙点头答应:“好!对了雨寒,这次收租只怕不是那么容易之事,刚刚我差人前去打探过消息了,他们好像在村里面准备什么不好的东西。”
夏雨寒听罢,只是淡淡地笑了笑:“这租若是好收,还会让我夏雨寒来收吗?姐姐,既来之则安之,我们进村吧!”
“好!”
进村的路因为路道上被摆满了小石子,坐马车根本过不去,所以夏雨寒一行人便步行深入村内。
昨夜她有认真研究过下阳村的地图和风土人情,这下阳村之所以这么叫,是有缘由的。
相传很多年前,下阳村因为溪流流经的缘故,土壤肥沃,且因为阳光和水分充足,溪流上游的庄稼、农作物年年收成都非常之好,因此得名“下阳村”。
可是有一年,天气非常干旱,加上下阳村的居民,不知道适当的取用溪流里面的溪水,也因此枯竭。
从这之后下阳村的收成一年不如一年,收租也是一年比一年困难。以至于到了现在,整个下阳村欠了夏府三年有余的税租。
这税租已经欠了夏府三年了,现在还能够收到租吗?夏雨寒心中满是疑虑。
她们一行人还未走到居民居住的茅草屋,就被本土村民彻底拦在了村外。
孙留香看到一群拿着锄头对着她们气势汹汹的村民,有些怯步,在夏雨寒耳畔低语道:“妹妹,不然咱回去吧?我从孙府带来的死士人数太少,跟他们正面冲突起来,肯定会吃亏的。”
只是还不等夏雨寒开口,下阳村带头的人便指着孙留香发话了:“你可就是那位从夏府来的二小姐?”
夏雨寒抬眸,细细看去,只见一身形剽悍的壮汉,正一手拿着锄头,一手叉腰,在那里跟孙留香叫嚣。
夏雨寒拍了拍身体僵硬的孙留香,自己则向前步行数步,站在了孙留香的前面:“在下才是夏府的二小姐!”
“哼!”壮汉不满的冷哼,“二小姐又怎样?区区一个毛丫头就想来让我们下阳村的村民交出家中所有的米粮?”
听到这句话,夏雨寒终于明白为何她们刚到下阳村,不但进村的路被扔满了石头,而且一进村就被拦截在村口。这样的话,一定是大夫人先前派人前来造谣来了!
这大夫人也够狠的,竟然造谣她夏雨寒要将村民所有的米粮都交出来!
素来民以食为天,他们要是没有了米粮必定会反,狗急了还会跳墙,何况是将人给逼上绝路了。
这样想来,他们这样“招呼”她,也能够解释的通了。
下阳村众村民见夏雨寒对收租一事一声不吭,一个个看向夏雨寒的眼神更加凶狠了。
本来夏雨寒名声就不好,虽然近日平反昭雪,关于她的流言在都城中锐减,可是在一般百姓心中还是记住了那个衣不蔽体、落魄的夏雨寒。
“乡亲们,这下阳村多年来,少有收成,是外人看在眼里的,我们连解决自己温饱都是问题,更别谈收租了。往年大夫人虽然苛刻,可也没要我们的命啊!”
“村长所言极是,这夏府二小姐未免心肠也太毒辣了!”
“反正横竖也是个死,还不如跟他们拼了,痛痛快快地死!”
“对!对!对!拼了……”
下阳村的村民们越说越激动,此刻他们手中的锄头,仿佛就是救赎他们被压迫的最有力的工具。
孙留香自小在府中长大,从未见过这样动乱打群架的局面,吓的脸色惨白,不由地后退几步。
而夏雨寒,至始至终都是面无表情,她一言不发地打量着眼前的一切。
突然,夏雨寒一声厉喝,眼神凌厉地扫过下阳村的村民:“你们喊够了没有?”
众人全被她一身逼人的气势给压倒了!
其傲骨不凡的气度,完完全全地震慑了一干情绪激动的人!原来这夏雨寒并非流言说的那样不堪!
刹那间,周围一片死寂,众村民面面相视,他们丝毫没有想到,一个女人身上也能发出如此强悍的震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