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不由加快了几步,正巧寒衣刚刚出来,跟孝琬碰了个正着,脸上不由尴尬:“河间王……今天这里已经有人要了,不如寒衣再帮你选一处地方吧。”说着朝孝琬挤挤眼睛,示意他赶紧走。
无奈孝琬根本没注意到,心里的无名火一下子就上来了,你抢了老子的地方就算了,如今大爷我来都来了,你还赶我走了:“呦呵,既是这样,大家有缘啊,我们哥四个给他凑个整,正好坐一桌呗!”言罢,放开媚舞,气冲冲地就朝里面走,倒要看看是哪个王爷面子这么大,连他也不放在眼里。
寒衣也顾不上了,赶紧上来抱住孝琬:“王爷,这先后好歹得有个顺序不是,王爷平日里最好说话了,今日这是怎么了?”说着,使劲冲孝琬挤着眉毛。
孝琬这回看清楚了,知道里面的人是号人物,寒衣素来稳重一些,办事也妥帖,没有把握,她绝对不会这么拼命拦着自己不让进的。
偏偏,媚舞不识趣,走上前来:“哎呦,我说姐姐,里面是什么人物也不打河间王爷要紧啊,你今日这是糊涂了?”
“混账!”寒衣拉下脸来厉声道,“你算什么东西,开始对我指指点点了?!”
媚舞憋着气,不敢还嘴,却也不认错,自己再怎么说也是上个月的花魁娘子,可是集茗轩的事一直是寒衣说了算,自然也不敢顶嘴。
“寒衣,来者是客,你赶别人走可真是你的不是了。”冷冷清清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几个人齐齐望向门口。
微挑的凤眸,瘦削的面庞,朗眉如画。一袭白衣,一团蒲扇,一弯淡笑。
九叔?不,皇上!
四个人皆是一愣,这种场景着实尴尬,着实尴尬。
“原来是晋阳王,幸会幸会。”关键时候还是孝珩脑子转的快,当即做出一副老相识的样子,又冲其他三个人使了个眼色,好在这三个人脑子还算好使,赶紧跟着孝珩附和。
晋阳王?寒衣打量了一眼高湛,知道这人以前同孝瑜常常来,两个人都是神神秘秘,孝瑜似乎还挺敬重这个人,便知道对方来头不小。如今又细细品味‘晋阳王’这三个字,难不成……这是当今皇上?!
心里不由一惊,是啊,晋阳可是他们老高家发家的地方,封的王爷里面也并没有晋阳这一说,哎呦我的老天爷啊,这回真是来了尊大菩萨。
高湛嘴角噙了淡淡的笑意,孝珩啊,亏你想的出来:“原来是广宁王,幸会幸会。”他摇着手里的羽扇,看上去心情好像不错,“既然大家有缘,里面请里面请。”言罢,又含笑看了孝琬一眼,搞得孝琬想死的心都有了,这分明就是讽刺自己刚才说过的话嘛。
皇帝的邀请谁敢拒绝?几个人只能硬着头皮上,四个姑娘虽然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可是也感觉出来气氛不对,加上刚刚媚舞又被寒衣呵斥了一顿,自然也都是老老实实地不敢多说话。
“你们都先下去吧,下去吧……”孝琬回头打发寒衣他们,脸色很是不好看。
“诶,河间王,大家都是找乐子的,叫她们下去,还有什么意思。”端起面前的茶杯,轻轻啜了一口,“看样子,这里你很是熟悉。”
“九……”叔字还没说出口,就被长恭在底下踹了一脚,延宗忍住,“晋阳王误会了,来这里是我的注意。”
“哦?”高湛饶有兴致地看了延宗一眼,这个家伙,在兄弟之间还是挺讲意气的嘛,遂微微地笑了笑,“安德王,没有记错的话,上年刚刚娶了王妃,这事儿……”
“她一个女人家的哪能管得了那么多。”延宗摆出一副很强势的样子,语气里却明显失了三分底气。
“安德王够男人!”高湛今天似乎格外高兴,自己斟了一杯酒,“敬你!”说着一饮而尽。
这可把兄弟几个人吓得不轻,九叔,素来是那种凉薄的人,今日这是怎么了,吃错药了?延宗不管三七二十一端起来先干了,好歹不说,先壮壮胆子。
高湛放下酒杯的那一瞬间又把目光瞧向长恭:“兰……”似乎觉得有些不妥,“孝瓘也是?”兰陵王和高长恭这两个称呼邺城境内简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是孝瓘这个名字知道的人还真是不多。
长恭听到这个名字都没反应过来,发现周围都没有人接话,才‘惊恐’地发现高湛这是在跟自己说话,差点儿就让酒给呛着。
“他们都是被我拉来的,尤其是四……尤其是孝瓘。”不等长恭开口,延宗煞是仗义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反正浑水也是趟了,不如就让几个哥哥干干净净地站在岸上吧,想着心里竟有了几分大义凛然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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