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半个时辰,小王子就会送到府上,会不会以命相博,到时候不就知道了?”宇文然笑得轻佻,又用力握了握手里的剑。
子萱倒是淡然地很,低头,无奈地笑着摇头:“公主,天子脚下,你对我这番,就不怕挑起两国的战事?”
宇文然挑眉,根本不把这话放在心上:“战事?哼,那是迟早的事情,两国战与不战,全凭皇兄和齐国皇上的心情,着实与我不会有太大的关系。”
她点头,不在言语。
蓦地,西华门外涌出一支军队,紧接着就是浩浩荡荡的声势,把宇文然和子萱实实在在地吓了一跳。
“你敢埋伏我!”秀眸瞪得大大的,手上的力道一个没控制好,在那雪白的颈上留下一道浅浅的鲜红。
子萱亦瞪他:“不是我!”她心下打鼓,隐隐有一种感觉,这种杀气,带着一种窒息的阴冷,是九叔,只会是九叔。
一匹栗色的嘛终于在军队中间缓缓朝这边过来,侧脸优美,凤眸阴冷。他下了马,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子萱颈上的鲜红,高挺的鼻梁下一弯薄唇微微动了动。
“你是什么人!”宇文然有一丝慌乱,她本来就没打算把动静弄大了,那样对谁也不利,不料突然杀出这么个人物来,真是让人头疼。
“你最好别说话。”子萱侧首低语,她看着那双眼睛,这种冷漠下他真的会杀了宇文然。
“九叔,我没有事,不过是有些误会,你先退了人,这位姑娘不会伤害我的。”她一字一句道,之所以没有喊皇上,是不想真的因为这件事把两国的关系都要搅乱了。
凤尾处微微一动,眼波流转,刚刚那双充满杀气的眼睛里蓦然有一下的失神。
“你退兵,我放人!”宇文然有些慌乱,好端端地怎么冒出来这么一个叔叔,看着就让人打颤。
他没有动作,这种在他眼皮子底下的冒犯真的让他有一种想置对方万劫不复的冲动,眼见那把剑就要在子萱脖子上再进一步,他咬牙:“你们退下去!”
侍卫悉数退了下去,淡淡的月光下只剩下那个水蓝长袍的男子。
宇文然带着子萱朝那匹栗色的马靠近,他握紧了拳头,盯着宇文然:“今日你伤她的分毫,日后我会加倍还你。”
“随你便!”宇文然不吃这一套,子萱有意帮她逃走,便乖乖随她上马,“驾!”高湛眼睁睁地看着他们逃跑,只觉得一阵目眩,喉间隐隐有了血腥味道,紧握的手指间隐隐有了一丝鲜红。
云龙门外突然闪出一个少年,亦是白衣白马,剑眉如画。未待宇文然看清,就觉得胳膊上一阵难以言明的刺痛,长剑落地,坐在马上的女子也转瞬不见。
他在马上揽过子萱,看着她颈上的伤口,眼里满是疼惜,细长的手指抚上:“对不起,子萱。”
她摇头:“没事。”
俊朗的眉宇拧起来,冷冷地看着宇文然的背影,长剑直直指了她心口的位置,剑尖在她的后背上陷下,白皙的手腕处腕骨一动,眼看就要一剑下去。
“住手,长恭!”子萱喊住他。
“怎么样,公主,这回你相信了吗?”她看着宇文然,语气里没有一点起伏。
公主?宇文然调转过马头来,瞧着长恭,这双桃花眼,多么美啊,他原本应该是很温和很温和的,怎么会冷得这样吓人。
剑,并没有收起,转而搭在了宇文然的脖子上。
“高长恭,你今天伤了我,明天周国的军队就会压至大齐境内你信不信?”挑眉,邪邪的笑容,胳膊上的鲜红已经渗出了衣服。
长恭轻笑:“那又怎样?怕就怕你皇兄没有这个胆量。”下颌微微抬起,另一只手依旧稳稳地揽着子萱,“我今天不杀你,不是因为你是周国的公主,而是因为我的剑不杀女人,至于你的伤,那是你捡了大便宜,敢动她的人,我一定会一剑杀了他。”
剑,移开。
宇文然笑着点头:“高长恭,为什么?”为什么今天我看到的你会不同?为什么当日你宁肯自己受伤也不让我受伤,而今日又是这番决绝?
“公主,每个人都有不可触动的事情。我高长恭委屈一些并没有什么,但是,若有人对我的爱妃不敬,我自然会加倍相还。”依旧是没有温度的声音。
月色,微凉。
孝琬的人马也朝这边过来,还有被五花大绑的宇文屏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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