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下她眼里透着一股绝望:“萧瓘,不,是高长恭吧。我见你第一眼便觉得你不是寻常人,果真……”又望向孝琬他们,勾了勾唇角,“这些人都是齐国的皇亲国戚吧,这回我们大周可真是赚了。”
子萱冷眼瞧着这边,大周的公主啊,高长恭,我到看看你怎么办?
“公主通透达理,今日这是怎么了?反倒不如屏羽公主明白。”他笑笑,脸上未见一丝慌乱,“这几日多谢公主关照,后会有期。”说着就要朝孝琬他们过去。
“高长恭!”宇文然叫住他,竟从袖子里掏出一把短刀横在自己脖子上,“你再敢往前走一步,我就死在长安城门下,到时候,城门上的侍卫就会把你们困住,就算你真的厉害,我皇兄也不会放过你们,两国交战,谁也没什么好处。”
孝琬傻了,这公主也忒难缠了,以命相逼,了不起啊。
子萱愤愤,这哪里是什么公主啊!幸好是个女子尚且这番,要是个男子八成得是个采花大盗!后来她听孝珩说宇文然从小到大都没对什么男子动过心,对长恭应该是真心的,便更加愤愤然……
长恭回过头看看孝琬他们,又冲子萱笑了笑。他拿出宇文屏羽送他的匕首:“公主,我高长恭本不欠你什么,可是公主一番盛情既是因我而起,终了的人自然不应该是公主。”不等宇文然反应过来,那匕首已经插在长恭的肩上,红殷殷的血在他肩头湛开,月光下刺眼而妖冶。
孝琬和孝珩皆是一愣,子萱紧紧锁了眉头,二话不说,掉了马头就走了,孝珩不放心,赶紧跟了上去。
“这一刀算是回了公主的情,就当是我为公主挡下了一刀吧。”他白皙的面庞上渗出许多小细汗珠。
宇文然愣愣地看着他,拿着短刀的手无力地垂下:“我会想办法拖住皇兄的,你们走吧……”
她又看了一眼长恭的肩膀处,一滴眼泪不由得滚了下来。
孝琬过来看长恭伤势,他说没什么大碍。而这长安城又不能回去,只好加紧赶回邺城。孝琬觉得自己弟弟吃了大亏,憋了口气在心里将宇文十八辈祖宗骂了一个遍,长恭看上去比他还急,哎,四弟啊。
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宇文然自语到:“高长恭,可能我真的本是喜欢上了你的一副皮囊,可是你这一刀下去,却牢牢地把自己钉在我心里了……到底该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可以抵得过我的以命相博?”
邺城,兰陵王府内。
这下子可而热闹了,大夫先是给长恭清理伤口,一盆清水扔进去一块带血的布哗一下子就红了,因为要不断地换水,这一盆盆水端出去,孝琬哀泣:“我四弟怎么样了,怎么这血水一盆一盆的流?”
……
大夫说没有大碍,少扣没有伤到要害,王爷身子骨也好,养几天就没事了。
“没事?!你一盆一盆的放血试试!”
……
孝珩拽住横眉竖眼的孝琬:“你就别添乱了,我明日同皇上说一下这几天的情况,你也快回去吧,让他们早些休息,长恭不傻,还不至于把自己伤太重。”
还是二哥说话好使,孝琬觉得靠谱,在门外嚎了两嗓子:“长恭啊,我们回去了,改天我带你侄子过来看你啊!”
……
长恭虽说没受过伤,可是这伤痛他是能忍的,刚才一路回来,在旁人面前眉毛都没动一下,孝琬还开玩笑说四弟真够男人的啊。这会儿屋里就剩自己,也能忍忍,可是子萱一进来,他就一副咬着牙,疼痛难忍的样子……
子萱靠着床边坐下来,冷冷地瞧了他一眼:“很疼吗?”
长恭摇摇头,又咬咬牙,一副虽然真的很疼,但是我受得住的样子。
子萱抬了抬眼皮:“我也觉得疼不了,王爷又不傻,对自己下手不会太重,好好休息吧。”说着,还煞是“关心”地给他搭上一条薄锦被。
长恭心里委屈,子萱你好歹也得心疼我一下啊:“你……去哪里啊。”
“回逸萱阁睡觉啊。”说完拍拍屁股走人了。
长恭郁闷:“爱妃你听我解释啊,爱妃我知道你生气吃醋了……”
一个枕头飞过来:“你才生气吃醋了呢!”
长恭收回伸着的脖子,无奈地笑了笑,傻丫头,只要我在就不能让你有一点受伤害的可能,别说是这一刀,为了你,我同样可以以命相博……
夜色已深,逸萱阁里的烛火依旧亮着。
漪莲打了个哈欠:“郡主又放心不下,干嘛不去照顾一下王爷。”
子萱拉着脸:“活该他本事,自己捅自己,我脑袋有病才去看他!”心里道高长恭你行啊,我还没舍得让你为我挨上一刀,她一个周国公主你就犯得上这样了,行了,大热天你就自己受着吧。
“郡主,你还是去看看吧,天气热,王爷受不住伤口感染了可不好。”
“不用管,他又不是小孩了。”
“我听说不少人当时都是小伤,还不如王爷这个重呢,就因为照顾不好,一命呜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