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雪还是未停,人一出去,眼睫毛便结了一层白霜,走得远了恐会冻成冰棍。Du00.coM贾环一行只得继续待在山洞里。
自那天环三爷立下规矩后,洞内难民再不敢将主意打到同类身上,更有一个因受不了良心谴责,当晚便发了疯,跌跌撞撞冲进暴雪里,消失的无影无踪。
疯了一个自然就有二个,陆陆续续又有很多人出走,数日之后再看,能耐着饥寒继续躲在洞内的,都是那些未曾啃食同胞的。他们更理智,更坚强,也更珍惜生命,无论是自己的,还是旁人的。
如此又熬过七八日,贾环的包裹严重缩水,积存的食物已吃见底了。其他难民出来时也都从倒塌的屋子里尽可能翻出更多食物带在身边,以往都偷着偷着吃,那些疯子出走以后留下的都是些纯善之人,互相接济接济日子竟比前几天好过许多。
这天清晨,贾环取出最后几块荞麦饼,用雪水熬成稀粥,边搅拌边道,“用完早膳我们便出发往云州去,食物已经吃光了,再待下去就是个死字。索性雪已小了很多,并不碍什么事。”
“环儿说了算。”三王爷替少年理顺垂落在额前,容易干扰视线的几缕发丝。
萧泽腿上的夹板已经取下,正在一旁跺脚,闻言连忙点头,“三爷说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嘿,断腿还真长好了嘿!这才半个月吧!果然是神丹妙药!”
三人小口小口喝着粥。这是最后的食物,总不忍心把它吃完。
不知什么时候,外面的暴雪竟然停了。贾环弄来几团雪把碗擦干净,背起包裹,绑上滑雪板,毫不留恋的挥手道,“出发了。”
三人将雪橇留下,撑着滑雪板消失在茫茫雪地尽头。灾民们见状立即跟上,有几个心急的还被滑雪板绊了一跤,滚了几圈方爬起来,紧追少年而去。
上路后没多久,萧泽就开始状况频出。不是撞了树就是碰着石头,还被几根藤蔓缠住手脚,老半天爬不起来。
贾环滑过去,用撑杆戳戳他肚皮,没好气道,“得,别给我装了。你一北方长大的糙汉子,连滑雪板都玩不转,说出去谁信?起来吧,我等他们就是!”
三王爷抿嘴而笑。
萧泽一咕噜爬起来,三两下扯断藤蔓,感激道,“三爷,我就知道您面冷心热,是个大好人!反正带两个是带,带一群也是带……”
见贾环嘴角的笑越发邪气,他渐渐自动消音。
“行了环儿,大不了他们的保护费记在我账上。”三王爷笑着摸摸少年冻僵的脸蛋。保护费这个词儿还是从对方嘴里听来的,当真贴切的紧。
“行,记你账上了。”贾环乜他一眼,从包裹中翻出地图仔细查找,蹙眉道,“带上他们速度大大减慢,今晚恐是到不了平全镇了。附近也没有可落脚的山洞,得在冰天雪地里过一晚,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有环儿在,自然无需担忧。”三王爷漫不经心的摆手。
贾环嗤笑,“你倒是相信我。”
“咱们同甘共苦,生死相依,不信你还能信谁?”三王爷面上带笑,心里却有些抑郁。少年的心防太重了,似乎怎么敲也敲不开。
说话间,后头的灾民陆续赶到,看见三人在雪地里等候,纷纷露出惊喜的笑容来。他们深谙守望相助之道,年轻力壮的做了好些简陋的雪橇用来拖拽小孩或老人,追了几里路,竟无一人落下。
看见这充满人情味的一幕,贾环面上和缓许多,转身继续行路。
一行人走走停停,又有许多老幼妇孺需要照顾,速度比预期还慢上不少。贾环见他们实在体力不支了,路过一条小河时果断停住,扬声道,“行了,今晚就在这里露营!”
“可是这里冰天雪地的,怎么住人?还是找个山洞吧?”人群中不知谁咕哝一句。
“附近没有山洞。看见我怎么做,你们照做就是,别唧唧歪歪。事先说明,三爷我脾气十分不好,指不定手一滑,就把谁给劈了。”贾环说着说着解下腰间柴刀,把灾民们吓得齐齐后退。
三王爷极力忍笑,半晌后方吐出一口白气,温声询问,“环儿,咱们该怎么做?”
“先造雪屋吧。”贾环劈开雪地外部的硬壳,露出绵软的内层,而后找来一块木板,往下刨至坚硬的地面,将刨出的雪堆成一个巨大的半圆形球体,用力拍打严实。三王爷和萧泽如法炮制,三人合力,竟把雪球越堆越大,眼见挖空后能容纳五六人才罢手。
直起腰后见灾民们愣愣的看着自己,贾环斥道,“傻站着干嘛?不想冻死就照做!”
众人唯唯应诺,你帮我我帮你,空旷的雪地很快出现很多巨大的半球,像一顶顶蒙古包。
“行了,先生火,顺便补充点碳水化合物以消解疲乏。待体力恢复了再去河边冰钓,亦或捕猎几只野兔回来充饥。这些雪球先放着,半个时辰后我再来处理。”贾环边说边朝一株柏树走去,用匕首削下一块树皮,弃掉最外层的树疙瘩,撕开里面最柔软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