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中午,李家贵一边叹着气,一边闷着头吃学堂里最低等的饭菜,也就是最便宜的萝卜丝加黑窝窝头。
因为没银子,吃更好的,他吃这道菜,已经连着吃四、五天了。
就吃的他啊,满肚子里的气体,老咕噜噜的一阵响。
哎呦,这不,他又觉得不舒服了。
李家贵连忙捂住自己鼓涨涨的肚子,可是最后还是没控制好,一个响亮的臭屁就蹦了出来。
顿时,一股令人窒息的臭鸡蛋的味道,随着这一声巨响,就蹦得满食堂的,哪儿哪儿都是味道。
“哎呦,这谁啊,这么缺德!”
“肯定又是那个李家贵!天天吃饭的时候放臭屁,恶心死人了!”
“这种人也能到县学里来读书,真是有辱斯文!”
“以后,就管他叫臭屁大王好了!”
食堂里正在就餐的众位学子,忙都掩着自己的鼻子,厌恶的看向李家贵。
还有几个人,直念叨着臭屁大王、臭屁大王几个字,摇头晃脑的指着他直乐。
可就把李家贵给看的,嘲笑的,羞愧得脸红脖子粗的。
刚想上去跟他们理论几句,哎呦,可是这个时候,他又觉得肚子不舒服了。
怕别人再骂他,李家贵连忙推开自己的碗筷,撒丫子就往茅房跑去。
还一边跑,一边不住的噗噗的排着臭气。
好容易跑到茅房了,蹲在厕位上就是一顿狂喷。
等一切都结束后,可就把李家贵给舒爽的,闭着眼睛,都不想起来了。
“哎哎,这位小兄弟,你蹲里面好久了吧,快出来吧。俺肚子也不舒服。”
这时候,就听茅厕外面,有个人声传了进来。
“哦哦,这就出来。”
毕竟这不是什么好地方,臭气缭人的。李家贵忙净了手,系好裤带,低个脑袋就要出来。
可是,他刚抬起头,就发现,眼前这个人,怎么这么眼熟呢?
一下巴的山羊黄胡子,两个三角小眼睛,干瘦干瘦的,四五十岁左右的年纪,腰系丝带的一身灰青色的长棉袍。
这人,不正是那天晚上,骗他酒菜,骗他付账的老家伙吗?
“你,好啊你这个老家伙,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老子可找到你了!”
李家贵立马就精神了,瞪大了眼睛,一蹦三尺高,跳出了茅坑,就去揪这个老家伙的衣服领子。
这老家伙,可是要他赔了三两银子呢!
要不是这老家伙,他用得着这好几天都吃萝卜汤黑窝头吗?
也用得着,天天放臭屁,被同窗们骂臭屁大王羞辱吗?
李家贵伸出爪子,就要狠扇这个死老头子的耳光。
“住手,李家贵你想干什么?”
这时,却见县学里几个教官,急匆匆的直往这边跑。还一边跑,一边急的,直伸个手,指着李家贵骂。
他们身后,好像皮里扑撸的,还跟着好几个身穿皂服的官府书办衙役。
啊,这是?
众教官和那些官府中人的反常举动,可就把李家贵给惊吓了一跳。伸出去要打人的手,也停在了半空中,终究没有打下去。
“李家贵,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殴打新任学政大人。想造反啊!”
此时,这群人就跑到了李家贵的跟前。县学的教授(相当于现在的学校校长),就指着李家贵一个劲的骂。
那些跟过来的衙役,也凶神恶煞似的,呼啦一下子,把李家贵给围了起来,拧着胳膊,就给押得跪了下去。
啊?
这老家伙,居然,居然就是州里新任的六品学政大人啊!
哎呦妈呀,他,他刚才差点就把朝廷命官给打了啊!
他惹大祸了啊!
李家贵瞅着眼前这老家伙,就吓得,就是不用那些衙役们押着,身子骨也软了,身子往前一倾,就瘫倒倒在这个小老头面前。
“学政大人饶命,小人该死,小人不是故意冒犯大人的。”
李家贵就赶紧匍匐在地上,像是条狗似的,瑟瑟发抖的讨饶着。
他能不抖吗。
学政大人是谁啊?
他可是掌管考核一州秀才考试的人,也是掌管大山州所以读书人命运的朝廷大吏。
得罪了他,别说是想考秀才,考举人,得功名,就是连小小的童生,恐怕也没得做了!
李家贵就吓的,只管爬在地上磕头求饶,话都说不清楚了。
“嗯,你叫李家贵是吧?你那天可是捡到了个玉镯?”
可是,这位学政大人,却好像并不在意李家贵冒犯他的事情。
而是,捋着山羊胡子,眯着半笑不笑的小眼睛,问起了其他的事情。
“玉镯?是是,小人确实是捡到了一个蓝色玉镯,不过,却是个破损的。”
这个时候,李家贵哪里还敢管老家伙讨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