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一头病骡,还敢要价三十两银子?
真当他们是什么都不懂的冤大头?
晴娘和龙笑天就冷笑,对视一眼,摇着头,二话不说,转头就走。
“哎,别,别走啊——”那卖骡子人一看不好,忙就颠颠的跑上前去,伸开双手灿笑着拦住他们。
“这位少爷,小姐,别走啊,要不,咱便宜点,二十五两怎么样?”那卖骡人一下子就给降了五两银子。
他这头骡子,以前确实是最好、最健壮的。也没有蹄子上的毛病。可谁知上个月下旬,他就发现,这头骡子不知为什么,脚就开始不舒服了,总是垫着脚尖走路。
他就掰开骡子的脚趾看了看,可是却没发现有什么问题。但,这骡子却像是真得了重病似的,反应的越来越严重了。
脚越翘越高,走路的时候,也有时好,有时坡的,有时候干脆就躺在地上无嗷嗷的直打滚,像是脚疼死的模样。
没办法他又去找兽医大夫看,结果人家都翘着胡子说,不行了,完蛋了,这骡子得了骨病,里面的骨头都病黑了,要废了!
可就把卖骡人给吓的,慌得不知所措了。
骡子靠什么?不就靠它那双脚吗?
若是腿上的骨头都坏了,那还能有什么用处?
他家的活计谁来做?新做的大车又谁来拉?
他就为这事儿愁的,抱着脑袋在家里直抽烟袋锅子,闹心死了。
可他那个馋货老婆听了,还像是缺心眼是得,紧的在他耳边叨叨,说这头骡子没用了,干脆杀了吃肉得了。
可就把他给气的,一巴掌就把那败家娘们给扇一边去了。
一头骡子可值好几十两银子呢,吃,这婆娘肚子咋这金贵呢!
最后,寻思了再三,还是决定拉到骡马市场上来卖,想捞回点本钱。当然,也存了一份不良的心思,想万一那个粗心的人看中了,还能糊弄来更多的银子。
可是,能来买骡子人,哪个不是常年在牲口市场里转悠的行家里手?谁会看走眼,买个病骡子回去?
他就赶着骡子在这里呆了好几天了,也没有卖出去。等啊等的,他都快失望透顶,做好最坏的赔本打算了。
赶巧,今儿个晴娘和龙笑天来了,还都细皮嫩肉的,不像是个摆弄牲口的熟客,这人就存了一份糊弄的心思,想高价卖给他们。
却不想,晴娘和龙笑天年纪虽小,却都有双火眼金睛,根本不容他糊弄分毫。
“不要,你的骡子都病了。”龙笑天根本就不跟他讲价,伸手一推,就把那人给推开了。谁会花高价去买一头病骡?真当他是傻的?
“哎呦,俺的爷哟,俺的奶奶哦,二十两,二十两银子总可以了吧?”那人不想放弃这唯一的机会,忙就带着哭腔,追在他们后面喊了起来。
不为别的,这病骡子一死,他就赔惨了。养娃的钱都没了!
说着,那人还低下了脑袋,抱着大腿,真就无声的窝在地下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凄惨的痛哭起来。
一年前,为了买这头骡子,他可是花了大半的家产,卖了家里仅有的两亩地,才刚刚凑齐了十两银子的。原本想,靠了这头骡子赶脚拉货,细水长流的,大赚几笔,养家糊口的。做长久生意的。
可谁承想,刚用了不到一年时间,老天没眼,这骡子就病成这样了。
现在,卖都不出去,这不等于是要了他的命吗!
庄稼人靠什么生活,要么靠土地,要么靠牲口。他土地没了,现在连牲口也要没有了,他们一家老小,可吃什么,喝什么啊?
见一个汉子哭成了这样,周围的人都围着他指指点点的,说着话,摇着头。都很同情,却都无能为力。
见状,晴娘的鼻子就有点酸楚。不由得想起了当年她们在李家缺衣少穿的艰难状况。
“笑天,要不,咱就买下他的骡子吧。”晴娘就拉了拉龙笑天,心软的轻声说道。
“一个病骡,买它做什么?”龙笑天却不为所动。战场上,生生死死的事情见多,对这种男人软弱的哭泣,他不但不会感到同情,反而会有点厌恶感。
况且,晴娘买牲口是为了帮家里拉东西干活的,买个病骡,派不上用场,不等于是把钱丢水里去吗?
都是生存艰辛的庄户人家,咋好自己损失了银钱,去大笔的帮了别人啊?
“那个——”晴娘不好意思说,她心太软,有点同情那个汉子了。
“没事的,那人不会赔本的,骡子就是杀了卖肉,也能卖个十两银子左右。足够他找回本钱的。”见晴娘眼中都有些同情的泪花出现了,龙笑天就是微微一笑,忙搂住她的肩膀安慰她。
晴娘,什么都好,就是太心善,太感情丰富了!
不过也好,善良人才心地纯正,不会害人,他跟晴娘在一起,才觉得安心。
龙笑天在东平王府那种处处人心险恶的地方,连走一步路,喝口水都得提防了别人来害的情况下生活了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