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槐巍气得浑身发抖:“你别冤枉好人!这门进来之前里面可是拴上的!”
郝语环冷笑道:“这世上想要取人性命的东西还少了?毒药毒雾毒烟,哪一种不是杀人于无形?我知道了,定是你偷拿了我的香囊,被我祖父发现,所以你才杀人灭……”她话音未落,眼前一道寒光袭来。Du00.coM
郝语环吓得尖叫一声,连退数步,被脚床一绊,顿时整个人跌坐在地上。那道寒光如影随形,离她眼珠不到一寸的地方停了下来。郝语环眼瞳瞬间放大,整个人背靠在床前,一张俏脸吓得煞白。
阿苒冷冷道:“毒药毒雾毒烟?我若有心要杀他,根本就用不着如此费工夫。”她握剑的手微微一偏,在郝语环鬓边挑起一根红色的络子来。
郝语环冷汗涔涔的顺势往边上望去,见到那根络子立即张大了眼。
阿苒手腕稍微用力一挑,一只粉红色的香囊便从掖住的被脚里掉了下来。
牛海山怪叫一声:“啊哟,郝大人真是闲情逸致……”他还没说完,郝语环就仇恨的瞪了他一眼。
施槐巍看着郝源道,长长叹了口气:“人都已经死了,你也少说两句。”曾经自己对他恨之入骨,诬陷之罪,夺妻之仇,可随着时间的推移,都已经见见封尘入土。时隔三十年再次相见,两人的地位已是云泥之别。害人的高官厚禄儿孙满堂,被害的却孤苦伶仃漂泊半生。他一直以为上天是不公的,没想到前两天还张牙舞爪要烧死他的人,一转眼反而自己先死了。当下忍不住感慨道:“果然是天理昭彰,报应不爽啊。”
郝语环怒叫道:“死老头,你说谁报应不爽?”
牛海山斜眼看了看施槐巍,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
施槐巍嘟哝着道:“这香囊不知是哪家姑娘身上戴着的,没想到竟然会落在这里,待老夫仔细看看。”一面作势要去捡起来。
郝语环连忙一把抢过香囊。捏在手里忽然觉得手感有些不对,打开一看,里面竟然空空如也,不由失声叫道:“明镜石呢。我的明镜石呢?”
颜九针微微挑眉道:“明镜石?”他的目光在郝源道脸上打了个转,轻轻笑了起来:“我以为太医令有多大本事呢,原来他心里打着的是这个主意。”
郝语环抬起头怒目而视道:“你说什么?”
颜九针慢条斯理道:“世上三大奇石,净水,凭陵与明镜,尤以明镜石最为罕有。据说明镜石接触到毒物时会放出微弱的光芒。江湖上传言道,明镜预警,百毒不侵,明镜不去,病无缠身。这姓郝的大约以为明镜石与活性炭同理。便突发奇想要将它服下,以为它会将体内的病菌悉数吸入,再以催下之法排出。只可惜他的想法是好的,却不知那传言其实还有第三句,”他微微一笑。一字一字道,“以石为药,药石罔效。”
郝语环愣愣的重复道:“以石为药,药石罔效……”她猛的抬起头,叫道,“你胡说!”
颜九针冷笑道:“我胡说?你以为他脸上的青紫色是什么,尸斑还是胎记?”
郝语环被他问得一窒。咬牙道:“如果真有第三句,我祖父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可是当朝太医令!”
颜九针慢慢道:“明镜石天下罕有,普通人手里若得了它,除非将这个秘密捂到死,否则只会怀璧其罪,家破人亡。你以为此石为何叫明镜?”
施槐巍捻着胡子道:“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最早明镜石是由一位猎户发现的。那猎户在山上狩猎时,无意中发现七彩斑斓的毒菇下卧着一块会发光的石头。可一旦取出,石头所发出的光芒则渐渐消失。猎户将毒菇连着石头一起移回了家,这样到了晚上,就可以靠石头发出的光芒照明。柴火也可以省下了。猎户之妻常年卧病在床,猎户便将石头摆放在她妆镜台边。没想到不到半年,其妻积年的痨症竟然不药而愈。明镜石也就由此而来。”
颜九针冷笑道:“传言毕竟是传言,事实却不尽如此。”他顿了顿,道,“明镜石最早被称为夜明石。猎户有个儿子,他在与小伙伴玩耍时,不小心说漏了嘴,道是阿爹发现了一块会发光的石头。传到知县耳朵里,被后者误以为是夜明珠,便寻了个机会想要将猎户诬陷下狱,自己则带人前去搜走那块夜明石。猎户的儿子得知自己闯了祸,情急之下便将夜明石吞入腹中……”他的目光落在郝源道的脸上,“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有关明镜石的两句传言便流传开来,夜明石也不再是夜明石,而被称作明镜石。直到有一日,知县上峰的爱子被毒蛇咬伤,眼看便要死了,忽然有人告密,道是那知县手里有块可解百毒的明镜石。上峰向知县索要不成,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爱子死去。没多久,知县便因贪渎重罪被下狱,其家人悉数被流放千里之外。此后数日,有人匿名送了一副匾额与上峰,上书‘明镜高悬’四个大字。”
牛海山听得入神,不由击节赞叹道:“好一个明镜高悬!痛快,痛快!”
施槐巍则感慨道:“没想到明镜石里头竟然有这么一段故事,卧薪尝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