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都没睡好觉,昨晚好不容易完成,早早就睡下了,眼下见施槐巍一脸便秘的模样,不由问道:“怎么了?”
施槐巍正要开口,忽然余光瞥见何意不知何时已经推开院门走了进来,当下哆嗦了一下,连连摆手道:“没什么,没什么,师父您喝汤,喝汤。”
何意那双黑漆漆的眼里看不出任何表情,淡淡的问:“准备好了么?”
阿苒端起清明汤,一边喝着一边含糊道:“马上就好。”
施槐巍将面具佩戴好,确定何意看不到自己的口型,这才犹犹豫豫的开口道:“师父,你与何公子真的是兄妹么?”
阿苒差点一口汤喷出来,何意冷冷瞥了施槐巍一眼,后者一把抓起药箱,结结巴巴的道:“我……我先走了。”
到底要不要告诉她呢?
施槐巍心中万分纠结。
昨晚起夜时,他无意中路过阿苒的屋子。透过半开的窗户,朦朦胧胧间看到一人俯下身似乎正轻轻吻上了少女的唇瓣。
施槐巍立时就清醒了,他刚运足了气准备踹门放声大叫,却不想那人转过脸来。与他眼光触了个正着。施槐巍只觉得自己像是被一道惊雷劈中,下一刻他眼前一花,整个人就已被对方制住了穴道。
只听何意冷冷的道:“既然你喜欢偷看,就在这看一晚上吧。”
……
郝语环早早就带着侍卫来到了山下,她并没有立即动身上山,而是立在树荫下不时张望,似乎在等待什么人。没过多久,山下就聚满了人。牛海山老远就看到了她,急忙迎上去道:“郝姑娘,郝小姐。郝姑奶奶……您总算来了。”
他见郝语环一脸气定神闲,只道她已经有了破解之法,正待开口相求,忽然看到原本一脸不耐烦的郝语环蓦的张大了眼。牛海山顺着她目光望去,只见远远来了一行三人。看身形似是两男一女,脸上都带着古怪的面具。最前面的那道身影略带佝偻,中间的窈窕纤细,最后那人高挑挺拔,一袭白衣。
这三人所经之处,人人都不自觉退后一步。人群中有人小声议论道:“他们脸上戴着的是什么东西?”
“好像是面具?”
“这玩意能有什么用,扮鬼么?”
“大概是想不出对策。反正也上不了山干脆去吓唬吓唬药王谷的人。你想啊,药王谷的人不是喜欢半夜把昏迷的人送下来吗?大老远看到那里倒了三个人,翻过来一看可不要被唬了个半死?”
……
起初还只是窃窃私语,到后来渐渐变成了讥讽与嘲笑,声音越来越大,只让施槐巍的脑袋越缩越低。他悄悄回头望了一眼。何意那家伙听不见也就罢了,怎么连阿苒也都是一副毫不在乎的模样?他不知道阿苒当初独居深山时,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下山时都扮作生有红疮的模样,早就习惯了众人鄙夷指点的眼神。
施槐巍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忽然听到一个少女的声音轻轻笑道:“施老爷子,您这般又是何苦?”
他一抬头就看见郝语环款款向这边走来,施槐巍不由暗暗叫苦,刚想背过身去,就听到她嫣然笑道:“其实药王谷的屏山迷障并不难猜,其关键就在于三叶菱花草与稜庾香樟木。施老爷子,您不会不知道吧?”
她话音刚落,众人皆是一片哗然。
“稜庾香樟木我知道,三叶菱花草又是什么?”
“我早就说过,肯定是三叶菱花草,你们非不信我!”
“那小姑娘说的就一定对么?”
“人家祖父是太医令?换成是你,要是没有确定,敢当着这么多同行的面说出来?”
“没准人家早就得了消息!我听说大富人家家里都有什么飞鸽传书……”
“可就算是三叶菱花草与稜庾香樟木,又该如何解呢?”
……
郝语环盈盈笑道:“若是您想不出法子,看在您与我祖父多年的交情上,晚辈情愿将解药免费送您一副。但像您这样,恕晚辈眼拙,实在没有看懂您此举的深意。”她虽然话说的婉转,背后的讥讽之色却是不言而喻。
施槐巍老脸羞得通红,恨不得就地挖个洞钻进去。他早就说了此路不通,人家药王谷考的就是辨识草药与对症制药,像阿苒这般剑走偏门,且不说有没有效,就是光看着都觉得丢人。
阿苒却不以为意,笑眯眯道:“所谓医道,不过是治病救人。在乎的是结果,而不是过程。你用的是处方制药之道,我用的物理吸附之法,反正只要能解开屏山迷障就行了,你年纪小道行浅,没看懂我不怪你。”
郝语环脸色一窒,冷笑道:“物理吸附之法?我怎么从来没听过!”
阿苒挑眉道:“正所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没听过的东西还多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