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楚长歌真的是命中的克星啊,原来一切自他缘起,春香院的第一次遇见就开始打开唐瑜的世界,接着是蓬莱岛第二次意外相逢,后来又是花凉山的不速之客,三言两语将自己诱拐下山。
想来自己也是有错的,若不是那一次心血来潮真的听了楚长歌的劝跟着他下山去,那么她与白司离也不会走到今日这样的地步,或许就在花凉山安稳过完一生。
那么自然而然不会遇见凤息,遇见梦姬,遇见纤云,遇见好久不见的逝雪深。
所有痛苦与悲剧都不会发生,自然,他的晚清也不会死。
而这一切终将回不到过去了。
当初在焚仙崖下他夺取了自己千辛万苦才得来的紫神玉,那一刻真是恨透了他。
唐瑜的心蓦然就冷了下去,听到那个名字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仿佛让她回忆起了最不想记起的往事,半晌没有回话。
“阿瑜……”
白司离又在耳边轻轻唤了她一声,这个时候周围的风开始渐渐息了下去,连沙子都不再猖狂袭来。
就像白司离方才所说,人间浩劫幸而如今只是一时的,只是阴霾与黑暗散去缓慢,现下周围竟是一片寂静,让人发慌。
“长歌……”唐瑜的手心全是冷汗,觉得此刻自己的喉咙仿佛含着一茬碎冰,说几个字都要费很大的力气,“听白华天尊说,他带走了晚清最后一缕魂魄,没有人找得到他。”
白司离静静听着,唐瑜抬起头,发现并看不真切他的表情,耳边的嘶喊声也渐渐地开始消失……
“带走了仅剩的魂魄吗?”白司离喃喃的,眉头没有舒展半分,即使现下周围风沙已然平息,世界开始呈现它原有的相貌。
“方才那一瞬天地失常,黑云吞日,万千妖魔涌入人间,带起含冤不甘趋于轮回的鬼魂,反常血性,让人界与鬼界差点失了界限。”白司离想想都觉得仍旧心有余悸,低头看怀里的人,就是因为如此才让她好好待在屋子里,她体内的血本就和他人不一样,“那些妖魔本是千年前仙鬼一役之后,被黄泉鞭镇压在南海之巅的伏魔殿,自身带着愤恨和不灭的煞气,无时无刻不想着挣脱禁锢,卷土重来。可如今真被她们等来了这一日,就在刚刚黄泉鞭被盗了。”
白司离微微吐出一口气,“上古四大神器之一被盗,妖魔溃散,迫不及待四处逃乱,寻找新的栖息之地。”风沙已息,嘶喊之声也缓缓散去,抬眼望了望黑云逐步消散的天空,又一点一点开始恢复澈明,看起来仿佛是守得云开。
可是白司离心里知道,这不过是一场盛大暴风雨之前的宁静,“妖魔在逃乱的过程中让人间受到天劫之灾,可却只维持短短一瞬,因为它们心里很清楚,目前最重要的是修养灵犀,养精蓄锐。”他的声音不稳,“等一旦它们做足了准备,那么恐怕在不久的年岁又将掀起一片腥风血雨了。”
唐瑜静静听着白司离缓慢而又不失力度地陈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胸口内的心脏剧烈地狂跳着。
她的眼眸颤抖,想起白司离说的前言后语,“你的意思是……”她顿了顿,松开他的怀抱,对上琥珀色的瞳仁,继而摇了摇头,“他盗取神器有什么用?黄泉鞭难道能救晚清吗?!”
说完竟不知为何热泪盈眶,难道一颗紫神玉还不够?在楚长歌眼里还不够牺牲白司离让他的晚清活过来?!
白司离蓦然皱紧了眉头,紧紧盯着她,“阿瑜,你在说什么?”
唐瑜生生一愣,不自觉往后一退。
黑云散去,花凉山逐渐呈现出来原有的样貌,仿佛灾难已经平息,岁月还如往日,风平浪静。
“我不明白……”
“我也只是猜测……”白司离上前一步,天光映射下来,如数铺展开,女子的眼里一片闪烁,
“手中若有神器,想要什么都有了大半的胜算,包括让昔日之人起死回生。”
他的身影已完全从暗中显现出来,月牙白衣,如墨黑发,眉间的朱红印记仿佛象征着什么一样,他的眼中渐渐散去那一晃而过的悲悯之态,恍若之前只是一眼幻觉。
当下定定看着眼前的女子,琥珀色的瞳仁之中再无其他。
“我再也不想去管其他人了。”唐瑜吸了吸鼻子,“再也不管谁留谁走,我只想要一个你。”唐瑜伸出手来,本来想去捉眼前男子的袖子,手指却微微一偏,歪打正着地牵住了他腰间那一枚青玉扇坠。
粗制劣造他却长期随身且带,从未舍弃。
白司离终于微微一笑,“你早该有这样的觉悟就好了。”他叹息一声,扣起手指轻轻敲了一下她的脑门,这个时候阳光正巧从云层里头钻出来,点点光芒为唐瑜整个人镶上了一层金边。
白司离不由看的有些发怔,“这个世上,只有我宠着你就够了。”
唐瑜一把扑进白司离的怀里,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却浸湿一片,她的声音微微哽咽,“你不可以不要我。”
白司离蹙着眉勾起唇角,薄唇微掀,做出了他认为这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