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磁性,让单乌愈发地疑心这女人是不是真的被土埋过,才有如此沧桑且具有质感的声线。
“醒了……”单乌只好出声应道。
女人绕着单乌转了两圈,而在转圈的时候往单乌的身边越靠越近,这让单乌发现这个女人其实相当地高大,甚至比单乌踮起脚尖的高度还要高些。
女人与单乌说话的时候甚至需要微微地低头,而从她口中的气流更是直接喷到了单乌的脸上。
单乌想避开,却发现脚趾头根本没法着力。
“请恕小的无知……”单乌完全不知道眼前这是什么情况,不敢抬头,又没法挪动自己的身体,只好缩着脑袋问道。
“我叫花似梦,是这地府里十殿阎罗中第二殿的楚江王,这里是我的住所。”女人轻笑了一声,回答道。
“……见过楚江王殿下……”单乌只能先见礼,却没想这称呼一出,他的脸上便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巴掌,嘴里当即便是一股腥甜弥漫开来,甚至牙根都有些松动。
“叫什么楚江王,你还真当自己来到阴曹地府了?”女人的声音里有些愠怒。
单乌只觉得莫名其妙,明明是这女人自己说自己是十殿阎罗里的楚江王,明明是这鬼地方自己把自己弄成阴曹地府的,为什么等自己打算按照这一路看过来神鬼叨叨的派头入乡随俗的时候,偏又得罪了这喜怒无常的女人?
“我这么貌美如花的女子,怎么可以被人以十殿阎罗这么阴森可怕的名头来称呼?”
“以后乖点,叫我小姐。”花似梦伸手将单乌的脑袋拨了回来,教训道。
“……是……”单乌和花似梦对视了一眼,嗫嚅着领命,同时低下了头。
却没想那花似梦冷冷一笑,接着一反手,又是两巴掌抽在了单乌的脑袋上。
“不许叫大姐,想也不行!”
“我哪敢呢?”单乌只觉得自己的鼻腔里都塞满了淤血以至于呼吸不畅了,但还是勉强开口回答道,不为别的,正是因为心虚。
……
花似梦却开始絮絮叨叨了,在她的叙述中,单乌知道了这所谓阴曹地府其实原本叫做恶人谷,专门收留这天底下的恶人们,最早的时候有十大恶人,花似梦正是其中之一。
当初的狗洞与人道便是将这些恶人们分出档次的手段:钻狗洞进谷的便为恶奴,从此只能做牛做马;而能走人道进来的,便会以礼相待。
直到某一天,一个风度翩翩的中年书生来到了恶人谷的门口,理所当然地走了人道,理所当然地如履平地,更顺手将人道里的机关给拆了个七七八八,直到这中年书生走到人道的尽头的时候,作为最后一关的四只猛虎,居然被这中年书生的气势给压服在地上,小猫一般趴着一动也不敢动。
那个中年书生自然便是文先生。
最后,十大恶人最后就剩下了五个,其中花似梦是主动臣服的,其他人发现事不可违之后,也只能表示认输。
从此以后世上再没有了恶人谷,而是出现了一个阴曹地府。
文先生留下了那几个活下来的恶人,同时还带来了一些自己的手下,这些人一起,构成了十殿阎罗,各有名号各有典故,文先生便是第十殿的轮转王,同时这地府之中还设了十八狱,由其他九位阎王分管。
“装神弄鬼。”花似梦对这神叨叨的地府构架如此评价道,单乌的内心深以为然,面上却不敢太过表露。
“不过这装神弄鬼的手段对那些长在这里的小鬼很有用,但是,你?”花似梦绕着单乌转圈,面上全是疑惑的神色,“你既不会相信这轮回之事,也不会相信所谓的因果报应……把你当成小鬼扔进来,文先生是想亲手搅乱这阴曹地府么?”
“不过既然你是在我这里,可就什么也做不了了。”楚江王嘴角一勾,笑了起来。
单乌闻言,垂下了自己的眼皮。
“我想,其实并不是文先生想要怎么样,而是……我得罪文先生了。”单乌低着头,仿佛十分胆怯着,每一句都带着点迟疑地,向花似梦坦白道,“我本来只是个小叫花子,偏偏觉得自己又能干又聪明,不怕死地跑到文先生的面前一番自荐,虽然靠着耍赖勉强说服了文先生,但是眼下回忆起来,却也是冒犯得罪了文先生。”
“所以文先生才一句提点都不曾交代,就派人将我送到了这阴曹地府,我若是直接因为自己的鲁莽而死在了鬼门关里,文先生想必会欣然一笑吧。”
“原来你是得罪了文先生啊……”花似梦左手抱着右手的手肘,而右手的食指则轻轻点着她自己的嘴唇,“呵呵……”
花似梦冷笑了两声,突然伸出右手,在单乌的腮帮子上狠狠一掐,单乌只能顺着那力道张开了嘴,随即,一颗绿幽幽的满是腥臭气味的药丸,就被花似梦塞进了单乌的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