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意见么?”文先生捻着胡须笑道,双眼仍在打量着单乌,“不过我可以顺着公子的意思多说两句——我也觉得,这位小兄弟的确不是一般的癞蛤蟆,而是一只青蛙,的确是除了聒噪之外还能有点用的,也的确是可以加点价的。”
“哈哈哈哈,那此事便这样定了吧,至于穿山龙……唉,要不还是让他多干一阵吧,也算奖励他发现了这只小青蛙。”蓝公子说着,突然想起来了什么,微微一顿,看着已经开始磕头谢恩的单乌,又问了一句,“单乌,你觉得你的那些朋友里,还有没有谁,是稍微值钱一点的?说出来他的名字,就当我买下你这条命之后的额外打赏。”
“富通,这是我给他起的名字,他以前叫鼻涕虫,一直跟着我,他很听话,知道应该听谁的话,而且他的愿望都很现实。”单乌微微迟疑了片刻之后,想明白了蓝公子的用意,于是开口吐出了一个名字,顿了顿,又做了些介绍。
“富通?倒还真是个吉利名字。”蓝公子笑道,“好吧,那就是富通,我可以等他两年,他可千万别让我失望。”
“至于你,既然你是因为文先生而冲动的,那我就将你交给文先生好了。”
……
在丐帮总部失魂落魄了几乎整整两天的穿山龙终于回过神了,这才悚然发现单乌居然一去不回,而大人物那边也没有对自己有什么别的安排,似乎一切照旧,他依然是那个丐帮帮主,十三少下面的代理人,而且所有的威胁都不复存在,于是他又恢复了日日里吃香喝辣装斯文的日子,只觉得天王老子都没有自己逍遥。
当然,穿山龙也料想不到,两年之后,丐帮里会出现一派搭帮结伙的人马,他们以富通为首,因为都和乌衣巷有些关系,于是被称为乌衣派,这乌衣派在不知不觉之中,竟从穿山龙的手里分去了大半的利益。
自然更不会有人知道,二十多年之后,丐帮里的乌衣派成了污衣派,剩下的丐帮成了净衣派,两方势力你争我夺,将区区一个乞丐团体,弄得比斗鸡场里还要热闹。
当然,这一切,都与单乌不再有关系了。
……
单乌被人塞住了耳朵蒙住了眼睛之后塞进了马车,而后被喂了些让他昏昏欲睡的食物,于是这一路上单乌几乎都在光怪陆离的梦境里度过,根本不知道马车前行了多久都到过些什么地方,偶尔清醒片刻也只能感受到双眼被蒙住的黑暗以及端在自己面前那散发着浓郁药味的菜粥。
黑暗,寂静,迟滞的思维,这样的环境足以让人彻底地冷静,而冷静下来的单乌并不后悔自己的冲动。
时机从不等人,蓝公子地位太高,这次也是因为文先生的一时兴起,想亲眼看看这个丐帮最年轻的长老长什么模样,这才让单乌得到了这个可以见面可以说话的机会,如果单乌不抓住这个机会,那么哪怕他当代理人当到老死,都没有可能见到蓝公子第二眼。
那么他也就只能当代理人当到老死。
……
单乌在这样的自我反思与略微的小庆幸中不知日月,不过根据清醒的次数以及清醒那片刻所能感受到的外界的气温变化,单乌知道自己乘坐的这架马车至少走了三天,才在他的悠悠醒转中停了下来。
一只冰冷坚硬仿佛铁钳一样的大手探了过来,抓住了还在茫然的单乌的肩膀直接把他拖拽了出来,脚都还没落到地面便已觉得身体一轻,而后单乌只感受到了狂风肆虐,刀子一样割着自己露在外面的皮肤不说,更吹得那根蒙眼的布条几乎要嵌在了自己脸上一样。
不过好在这股风持续的时间并不长,当单乌的脚下终于感受到坚实的地面的时候,虽然还是冷,但是已经不再有即将粉身碎骨的错觉了。
有人的手在他的脑后一抽,布条便落了下来,耳朵里的棉花也被这人顺手取出,单乌小心翼翼地适应着光线,终于睁开了眼睛。
“好好看看眼前这景色,如果你没法活着离开的话,这或许就是你的埋骨之地。”一个冰冷的仿佛金属一般的声音在单乌的身后响起,单乌本能地就想回头看一眼,却没想那只铁钳一样的手又在他的肩膀上一拍,止住了他的动作,“专心看,不要分神,你活着离开的路,也在这里。”
“这里叫做生死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