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勾着笑,眼里却透着无奈,“再等他个一万年吧……”
围在小乞丐周围的野狗终于发现了不对,夹着尾巴准备掉头就跑,却没想到小乞丐瞬间恢复了精神,手边摸了一块石头就扔了出去。
野狗们一哄而散,只有胆子最大离小乞丐最近的一只黑狗,被小乞丐的这块石头开了瓢,倒在地上,呜咽了两声,抽搐着断了气。
“虽然白白挨了一顿揍让老子很不爽,不过有你开荤也不错。”小乞丐爬起身,走到了那黑狗边上,提着那黑狗脖颈,回头看了看自己被拖来的方向,轻轻地哼了一声,掉头走另外一条路,避开人群出了这荒草地。
……
白花蛇,是那白脸精瘦男子的外号,仗着一手黑煞掌的功夫在这片不算小的地面上作威作福,便是这片地儿的乞丐老大穿山龙,也没法对他怎么样,而这白花蛇最喜欢干的一件事,莫过于看谁不爽就揍上一顿。
小乞丐,其实没有名字,今天叫狗杂种,明天可能就叫王八羔子,叫什么名字全看其他人是什么心情,他今天本来只是想去看看那条街上有没有谁家心情好可以打赏点,没想遇上了心情很好的白花蛇,不知道那穿山龙是不是哪里得罪了白花蛇,这白花蛇迁怒起来,竟是一记黑煞掌结结实实地打在了小乞丐的身上,当场就打得小乞丐有出气没进气了。
不过是打死了一个小小的丐帮弟子,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事,白花蛇没当回事,想来穿山龙也不会当回事。
但是小乞丐却是会记仇的。
死不了的小乞丐,当然是要报仇的。
于是小乞丐在擦干净脸,并用灰土掩盖住自己身上的血迹之后,若无其事地提着那黑狗回到落脚地。
然后,他借口要处理狗肉,从一个断了两条腿同时三天没弄到饭吃的老乞丐手上,弄到了一片断剑的碎片——是带剑尖的那一截,虽然只有一尺来长还被那老乞丐塞在墙角泥灰里塞了很久,但是擦擦干净后依然光洁如新得能当镜子用。
这断剑吹毛断发似乎不太可能,但是用来切肉效果确实绝佳,捅进去拔出来的时候,剑身上甚至不会沾上血。
黑狗肉最为鲜美,于是小乞丐慷慨地用半锅狗肉从老乞丐那里换到了这截断剑的永久使用权。
而那老乞丐在一口气吃下了这半锅狗肉之后,当天晚上就扶着肚子流着鼻血靠在某个避风的墙根很幸福地离世了。
小乞丐并不知道这件事,这天晚上,他正摸着墙根,偷偷地蹲在了白花蛇的住所附近,一双眼眨都不眨地,盯着那门缝里透出来的光。
这是一个十分适合杀人的夜晚,一团团黑云仿佛知道小乞丐的心思一般,将本就晦暗不明的那一条细窄的弯月给拢了个严严实实,四下里除了些不合时宜的狗吠之外,并没有其他声音,于是在窗纸背后的那点灯光也熄灭了之后,小乞丐蹑手蹑脚地,摸到了白花蛇的住所的墙角下。
地面并不平整,凹凸不平还有积水的水洼,一些垃圾被随手扔在地上,但是小乞丐很小心,前进的过程中他并没有踩上其中任意一种。
所以他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现在他已经翻进了院子,摸到了一扇窗口下面,这是房子里最后一点灯光熄灭的地方。
只是糊了灰泥的墙板实在是很薄,于是小乞丐甚至都不用凑到窗口,只需屏息凝神,把耳朵凑近墙壁,就能听到屋里人悉悉索索的摆弄以及一切声音停止之后,屋里人呼吸的声音。
呼吸均匀有力,说明此人身体强健气血旺盛,呼吸的频率开始慢慢变缓,说明此人正在渐渐地陷入睡眠。
小乞丐有些紧张,他虽然知道白花蛇跟那位****的大娘厮混了一天,寻欢作乐喝了不少酒,也知道白花蛇认定了这片区域里就没有敢对自己不利的人,所以一向放纵大胆,更知道自己在白花蛇的眼里已经是个死得不能再死的小人物,白花蛇就算想象力再丰富,也不会想到自己会带着刀子半夜摸上门……但是两者之间的实力差距,并不是靠着勇气就能填补的。
不过小乞丐也没有多担心,因为他知道自己死不了,这才是他想要报仇唯一的倚仗——这一次失败,死了,没关系,他还可以再来一次,总能有那么一次,白花蛇是能够死在他的手上的。
屋里的呼吸渐渐地平缓下来,中间甚至还有鼾声和磨牙声传来,小乞丐知道时机已至,缓缓地站起身,用那截断剑在那扇窗户的四周都轻轻挑了一下,这些细小的声音,其实和这夜里老鼠抱着木头磨牙没有多大差别。
小乞丐用手指努力扣着窗户缝,在几个连接的节点都被挑开之后,上身后仰,小心翼翼地将那扇窗户整个儿抱在了怀里,从那窗框之上卸了下来。
小乞丐将窗户轻轻放在了一边,抬头凑着那窗口又听了片刻,而后探头看了看屋里的环境,将那断剑咬在嘴里,双手在窗台上一撑,便轻巧地翻了进去。
房间当中放着糊满油腻看不出本色的八仙桌,上面有一些茶具,有倾倒的酒壶,还有一盏熄灭的油灯,桌子的后方不远便是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