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府。
凤幽并没有翻墙而入,而是堂堂正正敲起了辛家的大门。辛家百年世家官邸算得上是古色古香,与辛淮天身上散发出的戾气与冷漠相比,这处官邸算得上是格外儒雅别致了。
风雪打在那扇几百年沉淀下来略显厚重的大门,凤幽忽然想起前段时间自己跪在皇宫门外哀求皇帝释放自己父亲时的事情,她不由得苦笑了下——自己兜兜转转这么些天,也不见有任何长进,不是在那个地方求人,就是在这个地方求人。
而且,让她格外不爽的是,求的,还都是男人。
哼,臭男人。
天底下除了自己的父亲,自己的哥哥,都是臭男人——不,还有一个……凤幽被冻得通红的鼻子狠狠醒了一把不存在的鼻涕,嘴唇上热麻麻的感觉还没消退,她摸了摸自己柔软的双唇,寻思着这件事情过后,她得抹点润唇膏什么的好好保养保养才行。
正当她七想八想时,大门嘎吱一声开启。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男人探出头,上下打量了凤幽一把,还没等她开口,就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我家少爷不见客,你赶紧走吧!”
凤幽愣了下,她还没说明来意就被塞了个闭门羹,这让她感觉很窝火。她一把按住管家关门的手,十分强势地想挤进去,靠,光明正大来拜访辛府居然会受到这样的待遇!那死老头力气大得很,凤幽在风雪中站的时间太久,手都有点冻麻了,她又不能对一个普通人使用武力,关键是她还不想跟辛淮天撕破脸皮——毕竟闻人莲的事情还要求着对方宽把手。
“你家少爷怎么不见客了!我要见他!大叔你就行行好,让我见他一面吧!”凤幽挤进去半个身子,几乎是悲愤地指责管家,“天色还没亮我来是有原因的!我可不是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我,我……”她一咬牙一跺脚,下巴冲着自己肚子上点了点,“你家少爷把我肚子搞大了怎么说!”
“……”管家一口冷气抽进肺中,风雪像是雪片一样钻入他吃惊的口鼻,活脱脱一副惊骇的模样,山羊胡子翘了半天终于松了手,惊骇地盯着眼前这个衣裳单薄的女子。
自家少爷自从接手辛家以来,可从没听说过与女子有过交集啊!平时喝喝花酒都难得的少爷,难道真的开窍了?管家又惊又喜又怕,前段时间还有传闻自家少爷有断袖之癖,没想到现在就有大着肚子上门的姑娘了!
凤幽可不管那老头怎么想,故意挺了挺自己平坦的小腹,好在身上的衣服很宽松,乍看下还真有点孕妇飘飘脆弱的模样,她装着受了凉,大声咳了几声,又在自己大腿上掐了一把,硬是挤出几滴眼泪来:“呜呜呜,大叔你就行行好,我无依无靠与辛大人有了一些不解之缘(呸,真是孽缘,死男人把我莲哥哥还回来!臭基佬死变·态!),天好冷你就让我见他一面吧!”
管家这才从震惊中清醒过来,不管这事真假,他肯定不能装聋作哑了——从昨天晚上到今天凌晨,来辛府的人几乎踏破了辛家的大门,至于何故他是知道的,但他一个小小的管家只管自家少爷的命令就行,他赶紧带着凤幽到了一个偏厅,给她端了些热茶,又送了条毯子,生怕她受凉后,才脚不点地跑向辛淮天居住的主院。
“这才像样嘛!你说对不对,儿子?”凤幽对着空荡荡的肚子做了个鬼脸,“嗯,要是女儿就更好了,啊,以后得生一葡萄串儿小娃娃才算够本啊……一半姓茶,另一半嘛,就姓凤好了……”
凤幽一盏茶都还没喝完,果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门被推开,辛淮天满脸阴沉站在门口,紧紧盯着裹着毯子喝着热茶的不速之客——易容后的凤幽,茶道的姘头,闻人莲的干妹妹。
辛淮天摆了摆手,把欲言又止的管家给撤了下去。他进屋关上门,大步上前抬起凤幽的下巴,眯着细长的眼十分兴味地问道:“落暇姑娘好胆色,竟然半夜三更闯陌生男人的院子,不知道茶道先生知道了,会有何作想?”
凤幽伸出纤长的手指,掐着辛淮天的手背,从自己下巴上扔了下去,手中热茶一个倾斜就倒在了辛淮天的衣襟上,雪白的单衣上明显落下一滩茶渍。
“贵人可别生气,我手冻僵了。”凤幽淡淡一笑,凤眸轻瞥面色深沉的辛淮天,手指抬起在他脸上摸了一把,“如果是我调戏你,我想茶道他应该不会生气才是。”
辛淮天淡漠的脸上浮起一丝嘲讽之色,脸上冰冷的触感仿佛把他的脸冻得更加冰冷。他起身不再理会凤幽,在书架旁捣鼓些东西,不经意地问道:“莫不是西北风把你给吹来了,说罢,你要什么。”
“这话我应该问你才对!你到底要什么!莲在哪里!我要见他!”凤幽气不打一处来,这个男人从认识到现在她就一直很讨厌!一激动在桌上拍了一下,结果疼得自己倒抽冷气——被冻麻的手温暖不久,击打力一来更疼啊!
辛淮天停顿了下,继续弯腰弄着什么东西。他回头丢给凤幽一个冷冷的嘲笑:“我要的,不过是一个天下而已。”
“你——”凤幽差点跳到房梁上去,听听,这是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尽管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她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