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兰在开封府中始终住的不安心,成日闲着无所事事难免胡思乱想,府中又无多女眷作伴,闲了几日之后她便随着丫鬟珠儿做些轻省的事打发时间。Du00.coM她在家的时候也是个娇滴滴的大小姐,每日里所做之事不过是读书写字抚琴作画,再有便是绣花了。如今能帮忙的事也就缝缝补补,折叠衣物而已。
才将手头的几件衣物缝补折好想给珠儿送去,珠儿刚巧就抱着两件蓝衫进了屋,笑道:“陆姑娘,这两件展大人的衣袍劳烦你帮忙补一下。”陆明兰应着接过手,抱着怀中的衣物仿佛见着人一般,心中竟有些激动,能为展大人做事她满心欢喜。
珠儿瞧见桌上折叠齐整的衣物,眉开眼笑:“呀!这些都补好了?姑娘可帮了大忙,开封府里尽是些单身的蛮汉,衣服鞋子费得很,天天都有补不完的衣衫。”珠儿抱起桌上的一叠衣物,“这些我先给他们送回去,展大人的这两件我迟些来取,姑娘得空了慢慢补,别累着了。”
替展大人补衣物又哪里会累?陆明兰抖开衣袍铺在桌上细细查看破损之处,白皙的手掌轻抚着布料,仿佛抚在他身上,不由想起那夜撞进他怀中所触及的温暖胸膛,不禁红了脸。如今她一无所有,再也不是什么千金小姐。即便报了杀父之仇,她也只是一个没了爹娘又死了未婚夫婿的弱女子。若是,若是……她满面通红地打住了念头,细心地缝补起破处来。新洗的衣物散发着淡淡的阳光清香,一如他的人一般令人心生暖意。
她不禁深吸了一口气,汲取着他的温暖。她这样的身世,若是能留在他身边,哪怕只是当丫鬟,她也心满意足。两件衣袍她翻来覆去的细细查看,不放过一出松线之处,全都密密地补好,连同她难以言说的心情一道缝进衣袍之中。想着他穿着她亲手缝补的衣物,心中生出难言的满足,心跳也止不住地块了起来。
恋恋不舍地将衣袍折叠齐整,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她虽有心,可他又如何知晓?忽然,她在衣袍上摩挲的手掌顿住,她可以把衣物给他送去呀!珠儿忙,也不知何时才能得空来取,万一展大人急着要呢?不如她顺手给他送去,横竖她也闲着。
不巧的是展昭有访客,这令她原先在脑中演练过无数次的说辞哽在喉间难有机会说出口。来访的是丁家兄妹,他们个把月前经过汴京时曾来过一回,当时展昭不在。这回返程回茉花村再经过汴京,又特意来访。
陆明兰定在门口有些手足无措,屋里那个神采飞扬的姑娘是谁?她同展大人很热络的模样。来开封府这些日子,她从未见过展大人同姑娘家有往来,听都不曾听闻。突然见他跟姑娘家谈笑风生,心中忍不住泛起涩来。展大人这样的男子怎么会没有姑娘家爱慕?是她不配,痴心妄想了。
“陆姑娘?”展昭起身相迎,“你可是有事?”她到开封府之后都静静地呆在客房,足不出户,今日倒稀奇,竟然到这来了。陆明兰慌忙敛了心神,怯怯地看了眼丁月华,继而微垂着头,声音中略带羞涩:“展大人,你的衣衫我补好了,特意给你送来。”说罢又微微抬眼小意地偷瞧丁月华。
丁月华面色微诧,展大哥这是……苏姑娘已经离去年余,展大哥也该释然了。这位陆姑娘看着温柔乖巧,应该是极贴心的姑娘。丁氏双侠亦互相对望一眼,展昭这回眼光总算是对了,虽说苏姑娘已逝,他们不好多议论,可苏姑娘着实荒唐。
展昭心中虽不悦,仍客气地应着:“这些事自有丫鬟去做,姑娘是客,无需如此。”陆明兰抬头羞涩一笑,“在府中吃白食叫我心里不安,替展大人补衣物不过是举手之劳,明兰心甘情愿,还望展大人不嫌弃。”
展昭再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看来这回棘手的不只是案子,这陆姑娘也棘手得很。陆明兰因他皱眉而心里咯噔了一下,有些慌。丁月华适时插了一句:“姑娘真是有心,展大哥好福气。”说罢还朝展昭挤眉弄眼。陆明兰接着台阶接下话:“展大人,你有客人我就不多打扰了,这衣衫我帮你放进衣柜……”
“多谢姑娘好意,展某自己来便成!”展昭手一伸,取走她捧在手中的衣袍,眼神疏离,“恕展某现下不便招待,姑娘先请回吧。”陆明兰吓得退了一步,有些不敢相信一向温和待人的展昭会冷脸,强压下心头的慌乱匆匆辞了去。
气氛一时有些僵,展昭朝丁家兄妹歉然一笑。丁月华有些意外展昭的态度,她印象中的展昭温润如玉,对姑娘家向来和颜悦色,今日怎么竟对陆姑娘冷脸?他唯有对苏姑娘大发雷霆过,莫不是将陆姑娘当做自己人,这才不掩饰情绪?想着,她不免有些低落,这次回去之后她便要议亲了。上回一别她自知与展昭无甚可能,却仍旧抱着一丝渺茫的希望再次随兄长来了汴京。苏姑娘离去许久,展大哥总归要放下的,可见了面却发现他身侧早已有了新人。
丁兆兰笑道:“留陆姑娘一道喝杯茶又有何妨?”展昭将衣物随意搁置在床头的几案上,笑道:“丁兄误会了,陆姑娘牵扯到一桩命案,暂且在开封府协助调查。”丁兆兰笑而不语,即便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