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保持清明,除了软筋散,黑刃的毒亦开始吞噬他的神智。忽然脚下一软,逼得他不得不以巨阙撑住身体,抬手擦了把不断滴落的汗珠,眼里尽是愤怒不屈,他不能倒下!
刘润生轻蔑地朝他肩膀踢了一脚,展昭再无闪躲之力,被他踹倒在地。挣扎着勉强支起身子,只觉得黑影掠过,黑刃凶戾地没入肩窝,他闷哼一声重重倒下。
“展昭——!!”苏琳失声惊叫!展昭两眼泛黑,听懂苏琳的惊叫声,急忙朝她道:“快逃!”眼下他是护不了她了,她能逃多远便逃都远,万万不可落入刘润生的魔爪!刘润生手中施力。黑刃再入半分,“逃?她也中了软筋散,如何动弹?即便能动,她又能逃往何处?还是乖乖当我的练功器具吧。哈哈哈哈哈——”
展昭心急如焚却无能为力,只能保持这最后一丝清明对抗着,他若不敌,苏琳也必将难逃,至少他要为她多争取一点时间。而刘润生的话却让苏琳刹时清醒了脑子,他以为她中了软筋散动弹不得,可实际上她并未受影响。此时他背对着她对抗展昭,这是个机会!定了定神,摸出怀中的匕首,蹿到他身后猛扎了进去,一下!两下!三下——
刘润生对苏琳毫不防备,竟接连被她连刺了三刀。顿时红了眼,扭过头凶神恶煞地盯着她。苏琳吓得丢了手中的匕首慌忙后退,越退越心慌,一步小心踩着群被跌坐在地,在他阴鸷疯狂地眼神中再难动弹半分。
展昭已无反抗之力,构不成威胁,刘润生将黑刃拔出,转身朝苏琳步步逼近。而黑刃拔出带起一股暗红血水,看得苏琳心跳几乎要停止,心疼得她止不住地颤抖起来。展昭喘着粗气,艰难地伸手向掉落在一旁的巨阙,要将其捡起寻机给刘润生致命一击。一寸一寸地挪,简单的握剑动作就几乎耗尽他所有精气。好不容易将剑握在手中,可呼吸也越发的沉重,视线也逐渐模糊……
苏琳见展昭拼死也不肯放弃,亦死死咬着唇不让自己的眼泪掉小,心思急转,想着要如何吸引刘润生的注意力给展昭制造机会。忽然手边一烫,她侧目瞄向火堆,灵光一闪心中有了主意。待刘润生俯身凑近之际,猛地操起手边的一快木柴,将火堆中烧得正旺的柴火挥扫向他的脸面。
刘润生本能地以手挡面,他身后的展昭趁这个机会拼尽全力将巨阙掷出,力道虽不大,却也足以贯穿心脏至他于死地。刘润生难以置信地望着穿透心脏的巨阙,瞪着血红的双眼,扑到在苏琳脚边。断气前还不甘地伸手要抓住她脚踝,下的苏琳连番后蹭,远远离了开才喘着粗气停下。随着刘润生的断气,破败的茅屋重陷死寂,喘气声混着屋外的落雨声沉闷异常。
苏琳确定刘润生死绝不会再动弹,急忙起身奔向展昭,吃力地扶起他,声带哭腔:“展昭!展昭!你怎么样?可还好?”展昭失了许多血,脸色惨白,冷汗不断,双唇又因中毒而呈黑色,面色瞧着极是吓人。他努力撑着最后一丝清明将她看个仔细,虚弱道:“你可有伤到?”苏琳再也忍不住掉下眼泪,摇着头努力撑住他的身体:“我没事,你怎么样?能动吗?我服你倒那边去!”
经过一番缠斗,屋子里乱成一团片,他倒下的地方还在漏雨。展昭身中剧毒又多处受伤,维持清明已是极限,哪里还有力气挪动。全靠苏琳将他一点一点挪到稻草之上。带苏琳安置好他,才发现他早已陷入昏迷,顿时慌了手脚。他受伤中毒又失血那么多,此处荒郊野外更大雨磅礴,她根本无处寻大夫给他医治。
慌了片刻之后她稳住心神,急忙回马车上取了药物,无论如何得先止血。他肩窝处伤得极重,还在不断渗血。苏琳将干净的棉布暗在伤口处想止血,可血浸透了棉布,染红了她的双手也不见止。视线再水汽中模糊扭曲,展昭……若不是因为她,他就不必遭这份罪。她回来做什么?她若不回来,他自有自己的生活轨迹,成亲生子,一世平安,是她拖累了他。心中的悲痛刺得他一呛,剧烈地咳了起来。
抹去眼中的泪,强压下心头的不安,将金疮药洒在伤口上,紧紧包扎起来。幸好上了药之后血渐渐止了,这令她大大松了口气。至于他的毒……目光转向一旁刘润生的尸体,抖着手在他身上摸索了一通,找出了不少药,却不知是解药还是毒药,只能暂且先收起来备用。一筹莫展之际,忽然想起她将手表赠给唐诺时他回赠的药丸,他并未说明有何功效,只说紧急时可保命。眼下亦无他法,先喂展昭服下再说。
服了药,展昭唇上的黑色渐渐退去,苏琳悬着的心安了下来。血止住了,毒也控制住了,应该无大碍了吧?方才那阵缠斗弄得他一身泥泞,苏琳皱了皱眉头,索性替他除了上衣,烧了小半锅温水给他擦了身体。忙完这些再也无力帮他穿上干净的衣物,只好拿毯子给他盖上。之后就盯着火堆守着他,时不时摸摸他的额头看他是否发热。浑浑噩噩中她裹着毯子窝在他身旁沉沉睡去。
一夜的暴雨将天地洗刷一新,凉风卷着清新的空气自窗户灌入屋里。展昭昏睡一夜之后被晨间鸟鸣唤醒。天光已经大亮,阳光自屋顶的破洞洒下,明亮温暖。他脑中空白了片刻,忆起昨夜的恶战,猛地起身搜寻苏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