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他早已回蜀中,想必是暂时放弃了。”展昭亦觉得唐诺前后变化太快,一时也想不通哪里不妥。卓无冬一挑眉,展昭的心思还真的全放在公务之上了。他早就说过苏琳过刚,什么事都自己扛,到头来却没讨着好。罢了,她身上的余毒令她势必要去一趟唐门,且行且看吧。
苏琳是要去唐门,却不打算留在唐门当圣女。她想解了毒,找个地方买些良田当地主婆,过过安稳的田园生活。唐诺自然不会轻易放过她,所以她得有足够吸引他的东西跟他交易,首当其冲的便是止痛药。那日他对展昭中毒却毫无痛苦之状倍感好奇,展昭又将止痛药瞒了下来,她若带止痛药去,想必胜算多些。
谁知去寻了公孙先生才知晓止痛药竟然被展昭如数拿去给了丁月华,这大大出乎她的意料。既然拿去送了人,送出去的东西便没有讨回来的道理,他亦不会为她去讨回来。其他药的效果不像止痛药那样立竿见影,只能令寻他物。
好在唐门也研究机关暗器,她来时带的手机应该也能成?唉,这丁月华真是她的劫,同她抢男人不够,还要连累她连命都搭上。回到家中将当初带来的包找出来,翻了个底朝天——香水,口红,钥匙,记事本,水笔,手机。将手机开机看了看,还好还有一半的电量,若没电,那就是破烂一个,哄不住唐诺。
将剩下的东西收拾好,开始在记事本上给展昭写信,瞧着自己娟秀的字迹,略找回了些成就感。忽然,她撕了那一页,揉成一团丢出门外。写什么信?矫情!一个大活人不见了他还会不知道?
取出随身携带的匕首,用目光细细描摹上头精美的花纹,微微叹了口气,该物归原主了。找了快布仔细包好,待她走了之后让翠鸣送回去吧。如此一来便了无牵挂了。翠鸣有卓无冬照顾,她也没什么不放心的。只是她走之前不能给她找个好男人嫁了,有些遗憾。
正想着,卓无冬带来丁氏兄妹也要去蜀中的消息。苏琳半晌回不过神,还真是阴魂不散!去哪都能撞见他们,且丁月华竟是拿止痛药去唐门求药。展昭啊展昭,你将我的退路全部都堵死了,我该如何是好?
“我去回绝了他们。”卓无冬见她久久不语,想她是不乐意与丁氏兄妹同行,便替她做了决定。他与丁家尚无交情,也无需给他们颜面。
“带他们同行吧,无妨的。只是莫要透露我的行程就好,就说我随你的镖队出游。”苏琳却无所谓地笑笑,既然已经放下展昭,与他们同行又何妨?不过是无关紧要的人。
三日后,苏琳,丁氏兄妹随雄关镖局的镖队前往蜀中。丁氏兄妹见苏琳随行,心中心思各异。苏琳面色如常,同丁月华乘坐同一辆马车,却始终没有同她说过一句话,只闭目养神想心事。丁月华虽好奇她为何也在镖队之中,却不敢开口同她说话。
镖队行了半日,停下休整。卓无冬特来告知苏琳,展昭也随镖队随行,问她可要回避。见苏琳诧异,卓无冬道:“他有公务去京兆府,不是急差,顺道同行一程。”原来如此,苏琳跳下马车:“丁氏兄妹早已知晓我在镖队中,瞒不过他,见着便见着吧。”
绕过几辆马车,见一群人在简陋的茶摊简单用饭。她一眼便见着了一身蓝衫的展昭,大约是她的目光太过灼人,他几乎是立即停了与丁氏双侠的交谈,炯炯有神地回望着她。苏琳笑着走近:“展大人,真巧,你也在。”
展昭面上无波:“有公务需前往京兆府一趟,顺道同行。姑娘怎么也在?这是要去哪?”想到她上一回独自出行,难道这会又打算不辞而别?她还是这般不管不顾,仍性妄为!
“近来心情不佳,想出去散散心。”苏琳说着早已想好的说辞,瞥见丁氏兄妹面色不佳,也不欲在跟前碍眼,敷衍了两句便独自坐到角落里,叫了一碗清汤面。清汤面真的不好吃,如同嚼蜡地吃着,这一路要受苦了。
忽然,一道蓝色身影在她对面落座,是展昭。他似乎是叹了口气:“你随我去京兆府,回程时可慢些,一样可以散心。”苏琳玩味地看着他:“展大人,你是不是搞错了?难道不该押着我去向丁姑娘赔罪吗?还是说你企图先安抚好我的情绪,再让我向丁姑娘负荆请罪?若是这样,我劝你别白费心思了!”
见他脸上怒意渐显,冷笑道:“既嫌我丢脸,理我做甚?我自是比不上大家出生的丁大小姐!”展昭抿唇不语,她非得这样句句带刺不可?他有意示好,她是什么态度?嫌她丢脸?她那日所为难道不丢脸?
“你心中只有丁姑娘去蜀中求药之事,若不是今日恰巧遇见我,你可知我的去向?你总以为我就在那,随时能找着见到。是啊,即便你不来,我也会去找你。既然如此,你还费心思关注做甚?”苏琳自嘲一笑,“我只是苏姑娘,她是月华。苏姑娘同月华,亲疏立显。你说是不是?展大人?”
展昭愤然起身:“我不想同你吵架,我与镖队同行三日,你好好想想!”说罢大步离去。苏琳继续吃着寡淡的清汤面,考虑多少日都一样;且不说她非去蜀中不可,即便她不去蜀中,也不会随他走。别以为他一示好她就会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