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一边看,还一边打量二人。
韩玉泉和赵蕴仪看来是不以为怪的,朱沅和钱怡却免不了心生怪异之感。
这沈娘娘听音儿倒是冷静平稳,没想到看动作神情,还当真有些痴意。
沈娘娘对着看了半日,这才道:“好了,下去安置了,明日再来当差。”
韩玉泉和赵蕴仪两人应了,领着朱沅和钱怡下去。离了主殿,钱怡再也憋不住了:“沈娘娘这是看什么呢?”
韩玉泉忍不住掩唇而笑,她一天的乐子就在此处了:“娘娘在看面相呢!”
连赵蕴仪也笑了,前一任女官倒是有意不说,害得她们两初来时猜测了许久,后头近身服侍时看见沈娘娘拿着书照着别人看,才看清这书原来是本相书!
“娘娘说,怕身边来些小人,一照面都得对着相书看仔细了。那些面上一套,心里一套,暗里憋着劲儿要夺人之物的小人,最是不能要。”
钱怡哦了一声,虽然还是觉得古怪,立即又高兴了起来:“这么说,娘娘也看出我是个好人了!”
连韩玉泉和赵蕴仪也被她这样天真的样子给逗笑了:“娘娘凤眼验过的,那还有错?”
钱怡被笑得又有些尴尬了。
韩玉泉和赵蕴仪将两人一同安置在偏殿里。
凤仪殿的宫室很多,就是给女官、有脸面的宫女居住的屋子规格也都是很高的。朱沅和钱怡各占了间大屋子,屋子里的炕早烧热了,一套的衣柜、五屉柜、妆台、桌椅、屏风,都十分齐全,床头放着的瓷盆里还养着水仙花,墙上挂着一幅仕女图,一幅山水画。可说是周全又舒适了。
两人又各有名小宫女帮着服侍跑腿,这下连钱怡都十分满意了。
韩玉泉道:“你们先歇着,拾掇拾掇,晚些让小宫女去领膳拎热水,我们还要回去当差呢。”
朱沅和钱怡谢过,送走了两人,这才回身收拾。
钱怡也不回自己屋子,赖在朱沅屋里,东看看,西看看。
朱沅一边放置衣物,不经意的扫钱怡两眼。见她拿起柜头上摆着的一盆玉石芙蓉看了看,又撇了撇嘴角放回去,心知她是嫌弃品相不好。
朱沅想了想道:“你在家是什么样,可别带到宫里来。你是来做女官,不是做娘娘,东西好不好的,你也别挑。”
钱怡一下红了脸,再不看了,走过来坐在炕上,拧着手小声道:“就是在家里习惯了,见着个物件,总要估一下银两。”
朱沅也没有责备她的意思:“你口没遮拦的,我听了无事,被有心人听了就是事。你可还想风光回去?那便发话前在心里过一过,觉得只是句闲话便憋住了。”
钱怡连连点头:“嗯!多谢姐姐教我!”顿了顿又道:“闲话我只跟你说。”
朱沅哭笑不得,心里猛然冒出个念头:要是朱泖也是这般性子,那倒也不错。
这么一想,脸上就白了白,额上冒出汗来。
钱怡看着不对:“朱姐姐,怎么了?”
朱沅摆了摆手:“无事,你也回屋去罢。”
钱怡想了想,应了一声:“好,拾掇好了我再来。”
朱沅等她走了,在炕上坐了一会,才重新站了起来。
外头就有小宫女脆生生的道:“朱女官,婢子打水来了。”
这是派给朱沅的小宫女翠珍,她捧了铜盆进来,四下看了一眼:“女官歇着罢,婢子来。女官看着婢子做得不对出声便成。”
朱沅就势停下手。
翠珍是才入宫没多久的小宫女,才十三岁,倒没有凤仪殿其余宫人的那股子死气。
她将铜盆放到架子上:“女官来洗把脸罢,觉得不够热就再添些,屏风后头有个小炉子上头温着水呢。”凤仪殿单独有个膳房,用膳用水的不用求着外头人,否则还真不好说会不会看人冷脸呢。
朱沅洗了把脸,重新对镜抿了抿发鬓,推了层羊油护肤,她这般年纪的面皮,其实也用不着上粉,再者沈娘娘都没描眉呢,下头人装扮得光鲜反倒心虚,就是韩玉泉,赵蕴仪两人的妆扮,也是比着素静的。
翠珍将东西都归置好了,这才道:“婢子去领了膳来。”
朱沅应了,不一会儿翠珍就拎了食盒回来,女官的份例是两荤一素一盅汤,翠珍打开食盒盖,将碟子依次摆在桌上:“要快些用了,这天气,不一会就冷了,浮着一层白油,又冷又腻的。”
朱沅依言走了过去,见翠珍在一旁眼巴巴的看着,便道:“你也去用饭,不急着来,总要吃饱了。”
翠珍笑着应了一声,又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道:“我若是去晚了,也该冷了,又剩不下什么了。”
朱沅点点头,看着翠珍走了出去,再低下头挟菜。
要说这宫里的御厨,自然是比朱家的厨娘手艺高超。只不过在家中,想吃点什么都随朱沅的心意。但在宫中,御厨们手上活计太多,精心烹煮的,那是给上头娘娘们用的。对付下头的人,常常是一个一个的小砵配了料,大锅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