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夜,淡淡的月光。Du00.coM
像是白天抽去了光亮
喧闹抽去了人声。
张府之内,一片漆黑,只有在二道门值夜的小厮打着瞌睡,裹了裹身上的棉衣,提着气死风灯朝着卧房而去。
张牧站在厨房之内,身后是被绑成了粽子一般的二狗子,他的嘴里塞着抹布,支支吾吾的不知道在骂什么。
陶行昌一袭利落的短打,裹着绑腿,手握朴刀,幽幽的听着院子里的动静。
“张牧,这张炽会不会不来了?”陶行昌小声的问道。
“绝对不会,怕是现在正在掩埋张敖的尸体,很快便会来。”张牧轻声说道,只是张牧朝着远处看了一眼,不禁有些忧心忡忡。
他想到张炽一定会来张府杀人灭口,唯一失算是陶行昌竟然不去惊动县衙,而是要自己带着人抓捕,真是应验了那句话,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张牧原本设计是去张敖家抓人,人赃并获,张炽怎么也逃不掉了,如今不去惊动县衙,张牧猜测,他极有可能是怕打草惊蛇,毕竟,张炽只是一条小鱼,张炽背后的势力,才是他们的目标。
可是眼下,陶行昌只带了五六个人,虽然都配着神臂弩,可是张牧还是有些担心收拾不了张炽。
毕竟张炽这次可是要赶尽杀绝,搏命一拼,怕是弄不好就会带着他所有的兄弟而来,到时候就靠这五六个人,本来是瓮中捉鳖,结果成了羊入虎口。
陶行昌带来人都已经上了房檐,一个个小心的戒备着,而只有一个锦衣卫如今大马金刀的端坐在厨房的长凳上。
张牧不知道他的来历,不过看陶行昌的言谈举止,似乎格外的对此人小心,张牧猜测,这个人应该是陶行昌的上司,看他的样子,气定神闲,仿佛一定手到擒来的样子。
严素面无表情抱着他的断水流,虽然看着表面上看着云淡风轻,张牧发现她的双腿有些微微颤抖,不禁微微一笑。
“严兄,我让你准备的柴草你都准备好了?”张牧小声的问道。
“准备柴草干什么?”陶行昌问道。
“张炽心狠手辣,我怕一会局势失控,所以做了一些准备。”张牧小声的说道。
“几个白莲教的逆党,也值得这样兴师动众?我们爷几个就能杀他个人仰马翻。”陶行昌一脸不在乎的说道。
张牧知道陶行昌这是急于立功,想在上司面表现表现,忍不住的提醒道:“陶大人,我觉得还是通知县衙为妙,张炽在本地经营多年,万一他带的人多,我们这些人,怕是对付不了。”
“哼,黄口小儿,懂得什么?一会让你见识见识咱们锦衣卫的厉害。告诉你,我手下的兄弟都是行伍出生,别说几个小毛贼,就是上了沙场,也让敌人胆寒。”陶行昌洋洋得意的说道。
张牧听到这里,心里不禁暗骂:“蠢货,真是谁当你的手下谁倒霉,希望你一会大展神威,别最后成张炽的刀下鬼。”
“布谷布谷。”这个时候房檐上传来几声布谷鸟的鸟鸣声,顿时厨房内的人都警觉了起来,严素瞬间抽出了断水流,深吸了一口气稳住了心神。
这是锦衣卫的暗号,告诉厨房内的人,有人进来了。
然而,接下里发生是事情,让厨房内所有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听到房檐上传来了麻雀叫声,急促而短暂,这说明对方来的人超过了十个,不到二十个,这下可就麻烦了。
陶行昌估计也没有料到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一张大饼脸顿时煞白,他猜测张炽最多带五六个人,毕竟城门已经关上了,一对一问题不大。
可是如今对方有十多个人,这是要出大麻烦的。
此刻,一直端坐之长凳之上的韩方山也站了起来,抽出了身上的秀春刀,狠狠的瞪了陶行昌一眼道:“稳住,让他们过了厨房再说。”
张牧知道,这是要背水一战了,心里狠的压根都痒痒,好好的计划天衣无缝,都让这个二货陶行昌给弄砸了。
“大人,硬拼不是办法,就算是兄弟们一个个武艺高强,毕竟双拳不敌四手。万一再让张炽得了手,后果不堪设想。”张牧急忙跟韩方山说道,毕竟这院子里几十条人命,老族长和王宏泰一家都在这里,大意不得。
“张牧,你倒是向着那边的?”陶行昌皱眉喝到。
“你有其他的办法?”这个时候韩方山小声问道。
“他们人多,我们不能力敌只能智取。我在听荷轩堆放了不少马草和干柴,一会我将他们引到听荷轩去,你们便在外面放火。我自有办法出来。到时候他们被堵在里面,我们有弓弩,在外面守着,不愁收拾不了他们。”张牧急忙说道。
“太危险了。”严素急忙皱眉劝道。
“我张家几十口人命都在这里,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我父亲的悲剧重演。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张牧说完,便脱下身上的衣服,浸到了厨房的油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