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身着紫色长袍的男子端坐在红色的地毯中央,在昏黄摇曳的灯火中,一针又一针地挑着手中那圆形的绣框下一朵水仙花——花朵说不上栩栩如生,但是有种神韵在其间,呼之欲出……
“你说,我这绣工也是越来越好了,虽仍不及你,但是……”男子缓缓地开口,那墨黑的眸子顺着狭长的凤眼滑到了眼角处,微微一挑,邪魅的眼神便落在了那立在面前的铜镜之中。
“你就知足吧!我这绣针,可不是拿来鼓捣这些废物的……”男子又开口。
环顾四周,却不见其他人的身影,也没有任何的回应。
可男子就这样挑线穿针,自顾自地说着……
“我不去做这些事,这世间哪还有那些被凌辱的男子的出头之日?”
“哈!不对?这世间好的人善终了?坏的人遭天谴了?既然这老天不收这些****,那我就替阎王爷给他们送请柬!”
“后悔?这两个字从我出现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为你而存在。我不后悔,我只遗憾,没能亲手屠戮了那人!”
“你收起你那副伪善的心肠吧!你要知道,没有你,哪来的我?”
……
立在房间外面的两个宫装男子听着那房间中恍如独角戏一般的话语,却没有一丝的好奇,依旧面色如常地望着前方……
“参见红衣阁主……”两个男子在看见眼前闪过的一抹红后,单膝跪地。
“主上如何?”那抹红色立在紧闭的门前,淡然地问。
“无异。”两人齐声。
“那你们进去通传一声吧……”
“红衣,进来吧!”
红衣还未说完,便被里面传出来的声音给打断了,那两个宫装男子也齐齐地让到了一边,将门大敞。
待红衣进到了房中,那两人便关起了门,再次旁若无人地站起了岗。
“红衣,你来啦……”
红衣越过重重纱幔,便看见那半面的金色面具闪着森冷的光。
“参见主上!”红衣跪地。
“行了,这些虚礼就免了……”金色面具后是一双带着冷意的眸子,此时正紧紧地锁着红衣的身影,“事情办得怎样了?”
“求主上放过蓝衣,他,也是一时糊涂……”红衣伏地,话中带着一丝急切。
那金色面具下的嘴角微微一提,那里面的轻蔑,不言而喻:“一时糊涂?这糊涂便糊涂了三年?这糊涂糊涂着就连孩子都生下了?”
话语的调子越来越高,到最后,竟是有了笑意。
“那孩子……”红衣低着的头下面是抿紧的嘴唇——的确,蓝衣这次是有点过了,竟然连她都下手了。
“这样吧……”金色面具微微一笑,放下了原本握在手中的那枚绣花针,笑意盈盈:“你叫蓝衣选吧。要孩子,便服下那药;不服药,你就将那孩子带在身边吧。”
红衣顿时一凛——带在自己身边,主上是要毁了这个孩子么?
“你让蓝衣好好想想吧。”金色面具挥开了宽大的衣袖,又在那水仙的根茎处往下一扎,道:“下去吧。”
“是!”红衣拜退,那鲜红瞬间便消失在层层纱幔之后。
听得红衣离开的关门声,金色面具这才微微一笑,看向立在对面的那面铜镜——镜子里映着他华丽诡异的面具,但那露在面具外的嘴,却分外迷人。而此时那嘴一张一合,有种神秘的性感。
——“我就喜欢红衣这孩子。这仇恨,就该从小培养,就似你我一般……”
话音一落,男子的笑声便如风铃一样响起,落满了屋子的各处。
*
月华初上,荒郊野岭外的一处空地上,一阵阵笑骂声落入这岑寂的夜幕中,格外响亮。
“你耍赖!你明明就还有一支牌,怎的说赢就赢啊?”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响起,与那噼啪直响的火堆相互呼应。
“牌技差也别还搭上人品!”回应的是一个轻佻的声音,话中含着的挑衅,那么明显。
“你!”那声音没了下文,然后就听到周围热闹的哄笑声起。
“云拢月,你给评评,我牌技哪里差了?她明明便是耍赖了!”宇研拉过一旁正和行墨赏星星的拢月,那“据理力争”的样子让拢月不禁一阵头大。
“你牌技差这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大伙说是不是啊?”骨髓两手一摊,对着围在周围的人一阵意会。
众人是憋着笑,却没人接茬。
宇研气急,将那握在手中的扑克牌往地上一甩,留下个背影给众人后便一把钻进了不远处的马车之中。
众人又是一阵闷笑,然后骨髓便招呼着新的人加入“斗地主”的阵营。
拢月与走到身边的行墨一对视,皆是从各自的眼中看到了无奈。
拢月一行人离开赤郡已有半个月,现在正在去往绿郡的路上。
而原本只有四人两马的他们,在路道上的一间茶棚中,遇到现在的这一大帮说是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