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栋毫不在意,走过去弯腰捡起诏书,再次亲手放她手里:“朕曾派人,说服李世民给朝廷做事。从建唐那天起,右丞相之位一直给他留着,虚位以待。可他不领情,毫不客气给拒绝了。一点面子也不给孤留,让孤非常难堪。现在你去,你说服他,也只有你才能使他回心转意!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
过了一会儿,李栋又道:“你们小夫妻也借此机会话个别吧。宴席再热闹也有散场的时候,感情再胶着也有分裂那天。你应该把握得住其中的分寸,去吧,这是你给孤做的第一件事,第一件事啊”李栋抬头看着屋顶:“要用心!”
长孙氏明白,李栋要借劝说李世民同意做丞相这个机会,让自己和他道别,把自己答应留在他身边的事,找一个委婉的理由,说服李世民接受这捉弄人的命运巨手的安排。可是她偏不这样做,偏要劝他离开大唐,就是让李世民答应做丞相,也是为了权宜之计,暂时糊弄李栋,施一个瞒天过海计,好借机逃到南诏去。
“奴婢遵命!”长孙氏强装笑脸,尽量表现轻松些,不被李栋从中看出破绽。
当她将要迈出乾阳殿门口时,李栋又突然大声对她说:“回来!还有一件事,差点忘了!南诏人以为他们天高皇帝远,孤的铁蹄大军攻不到那里,一直对大唐有不臣之心。他们还把孤的未婚妻颜如玉和颜青玉,掳到长安去。孤要派兵攻打南诏。你去问一问李世民,他有何高招,不防带回来说给孤听听。”
长孙氏扭身回头。听到李栋这句话,心里怦怦怦跳成一头小鹿。难道李栋能掐会算?为何自己心里想什么,他都了如指掌?长孙氏答应一声,慌乱之中离开乾阳殿,她担心再呆下去会被李栋看穿心事,从而全盘计划败露。
宫城离总驿站不远,在亲兵带领下。长孙氏很快就到了。来的路上,她已经想好说辞,从哪里入手。从哪里结束,让李世民如何对自己死心。
李栋的诏书是圣旨,按规定接诏书要焚香沐浴还要下跪,可李世民做梦也想不到。来传圣旨的是自己朝思暮想的结发妻子。一时愣愣地发呆,竟然忘掉了礼节和规矩。从长孙氏强装的笑脸上,李世民立刻意识到,这段时间自己不在她身边,家里发生了一系列重大事情。
当长孙氏把圣旨宣读完以后,李世民仍然在发愣,念的什么他一个字也没听进去。激动地走到她身边,想拉住她的手。叙一叙离别的短长。
长孙氏把诏书交到李世民手中,主动后退一步。躲开了他伸出来的手。
李世民更加疑惑,问道:“怎么了你?家中发生了何事?”
“我现在是圣上的妃子,不再是你李家的人。家里发生何事,你回去看一看,不就明白了?”长孙氏一脸的正经,心里却在泣血。李世民可是自己挚爱的夫君,为了保住他的命,自己才不得不忍辱负重,委曲求全,希望他能理解我的苦衷。
李世民听了以后五雷轰顶!痛苦地一步步后退,扶着厅内桌案,俯在上面,肩膀猛烈抖动起来。
她可是自己结发的妻子,竟然委身嫁给那李栋狗贼!她自幼丧父,一直跟着舅舅长大,十三岁就嫁自己为妻。那时候,自己的母亲孤独皇后也撒手人寰。她丧父,自己丧母,两颗孤独的灵魂相护依靠,相护慰藉,像狂风中的一盏灯芯,相互拧在一起,相互扶持,才走过那段不堪回首的崎岖岁月。
西唐如今刚刚被灭,在自己最需要她安慰的时候,她却离开了自己,投到仇人怀抱!她对自己这般落井下石,还让自己如何活下去?这个世界上,自己岂不是一只孤独的幽魂?
“我不要你离开我!我也不要做那狗屁丞相!我只想你回到我身边!”李栋咆哮道,像一头发怒的雄狮,眼睛充血,红得像杀了人。那张桌子被他用力摇晃得吱吱哑哑,似乎马上就会四分五裂。
“李世民,不对,是我说错了,如今你已经是李丞相。听我一句劝,你是聪明人,你应该zhidào如何去做,不要让我难堪!”长孙氏见到李世民失魂落魄的震怒样子,心都缩成一团。可她仍然鼓足勇气,劝他不要失去正常人应该有的理智:“你要认清眼前的现实,不是我说了算了,也不是你说了算,而是掌握着天下生杀大权的圣上说了算。你要想自己说了算,你应该明白如何做了吧?”
“嗯???”李栋突然直身起体,呆呆望着长孙氏,似乎不认识一般:“你说什么?”
“再告诉你一个消息,圣上让我问一问你,攻打四分五裂的南诏国你有何高招,不防带回来去给他听听。我以为,攻打南诏那样山多林密的荒凉之地至少需要五十万兵马吧?”长孙氏不动声色暗示李世民,借此机会正可以向李栋主动请缨,带领五十万兵马,离开洛阳这是非之地,造大唐的反。
“他他真是这样说的?”李世民激动起来,激动得全身发抖,眼睛里冒出骇人的精光,似乎太阳将要落山时,射破夜空那最后一抹异彩。手里只要有兵,何愁攻不破洛阳,逼迫李栋把长孙氏放回身边?
“第一句话是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我自己说的。”长孙氏只得如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