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栋向颜家姐妹发出邀请,要她们到洛阳城北皇宫同享富贵。颜如玉坚定是拒绝了李栋,说她哪也不去,呆在当铺寸步不离。李栋知道她在生自己的气,错以为自己欺骗了她们。
“如玉,请你听我解释……”李栋话还没有说完,便被颜如玉打断了。
“请不要说得那么亲昵,我姓颜,名字叫如玉,颜如玉才是你应该叫的名字。”一般情况下,丈夫叫妻子,父亲叫女儿不用带姓。颜如玉让李栋叫自己时带上姓,便是和李栋划清界限,不再是他的未婚妻了。
李栋可根本不听她的那一套:“如玉,你是聪明人,用你的聪明智慧考虑考虑,我身后站着二十万瓦岗大军,洛阳城还有七十万百姓,这幅担子比泰山还要重!我举步维艰,岂会轻易透露真实身份?这根本不是信任不信任的事,而是近一百万条活灵活现的生命安危的问题。我要对他们负责,我必需守口如瓶。”
“是啊,你做得非常正常。你对九十万个生命都需负责,但我们姐妹俩就不包括在里面。所以你走你的道,我们过我们的桥,井水不犯河水,何乐而不为?为什么偏偏拧在一起,让彼此都不愉快呢?”颜如玉明显的言不由衷,说到最后眼圈一红,眼泪叭嗒叭嗒往下掉。
“如玉,随我一起走吧,呆在这里我不放心。我答应过颜老爹,要好生照顾你俩,我绝不能撒手而去,请你不要为难我。”要李栋见她无声的流眼泪,知道她内心十分苦楚,便好言相劝,甚至把已经逝去的颜老爹也搬出来救架了。
“李栋,请你不要提我父亲!你连临死的人也欺骗,你……你是个狼心狗肺的人!请以后再也不要和我们有任何瓜葛!我只是普通人家的女儿。没有那个入驻皇宫的福份,你……还是去吧,不要做无谓的努力了。我说过了,死也不踏出当铺一步。难道现在就要我死给你看,死在你面前么?”颜如玉似乎下定了决心,把话说得非常绝对,没有留下任何可以回旋的余地。
瓦岗众将军听了颜如玉的话都胆战心惊,李栋虽然态度一向和气,对待下属也十分周全,只要不触犯清规戒律,他向来都是笑呵呵的。但这并不代表要李栋是个软弱的人,容易受欺负的人。当着这么多瓦岗人的面,颜如玉一分情面也没有给李栋留。万一他发起火来,众人恐怕也是劝不住的。
李密向来以足智多谋闻名,听到这里急忙制止了正要分辨的李栋:“颜如玉小娘子,我李密虽是瓦岗人,但我站在你们关系之外。能不能容在下说几句公道话?”
颜如玉泪眼婆娑,抬起头来瞟了一眼李密,冷冷喝道:“你就是帮助杨玄感攻打洛阳不成,以失败收场,后来走投无路,又投奔瓦岗的人?看你脸那么黑,刚刚趴了窝底灰吧?估计你的心肠也不会太白。你的话还是不要讲的好。”
李密被颜如玉一顿抢白,面红耳赤。李密有个大优点,一旦心里有了主意,便不会轻易言败,他分辨道:“李密脸色虽然不是很清秀,但身上流的血仍然是红色的。对大隋造反不等于对全天下老百姓造反。不分青红皂白对谁都一顿抢白的话,似乎有失女人的身份,和街头撒泼的无良妇女没啥两样,我觉得你不是!”
颜如玉似乎被李密能言善辩的话打动了心肠,便抹了一下眼泪。淡淡说:“你有什么话就讲吧,讲完请离开我们济民当铺。我们店小,容不下瓦岗这样多的英雄。”
“呵呵,颜如玉小娘子,我其实不是劝你和我们一起到皇城去的,我是劝你一定要坚持自己的诺言,在济民当铺守一辈子,绝不离开半步!在场这么多人都可以为你作证!”李密笑着说道,不过那笑容说不出的诡谲和神秘。
颜如玉听完心里一咯噔,心说这人脸黑心也黑,还说他的血是红的,我看血也是黑的!“我是说过这样的话,怎么着吧你?”别看颜如玉平时温和得像一支牡丹,真要倔起脾气,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记住你这句话,我在三个月内,让你的诺言失效!”李密说完冲要李栋微一点头,示意李栋不要再作无谓的浪费。
李栋在李密一句话提醒下,也想出来一个万全之策,这时便有了放手的念头。说道:“颜老爹临终时的交待,李某没齿难忘。既然你有自己的主张,我也不强求,缘分这种东西有时很虚幻的,只希望下次见面的时候,我们不再是陌生的路人……告辞!”
李栋大手一挥,众瓦岗人随在身后,蜂涌而出,只留下颜如玉站在当场发愣。
李栋等瓦岗人走了以后,颜如玉脸色煞白,不知被李栋气的,还因为没留住李栋而心痛,看着李栋渐行渐远离去的熟悉背影,当时心都碎了。随后沉痛长叹:“早知道留不住他,就不要说那么多的废话。”
颜如玉站在门口发了很长时间的呆,才踽踽而行,回到屋内照看妹妹颜青玉。颜青玉还没有醒来,颜如玉便熬了一些稀粥,用勺子一勺一勺的喂到妹妹嘴里。过了一阵子,颜青玉咳嗽了几声,慢慢醒了过来。
她刚一醒,便挣扎起身体,艰难地问道:“姐,李栋呢?他怎么不见了?要你来喂我吃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