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上天眷顾,自那日后,崟霦在没有来一次她的宫殿,而她也从下人口中听到了一些关于他的事情。
内忧外患,便是如今崟霦要面对的问题,江湖上掀起的狂热造反气息,以及商贾垄断货物的伺机暴动,再加上边境来犯,所有的事情积压压到一起,便可谓是一场天翻地覆的变化,改朝换代只不过是须臾之间的事情。
为了镇压边境来犯,他亲自挂帅亲争,捷报频频,但是躁动也是频频,就如同这不甚安分的后宫,每日都会有那么些无聊之人过来挑衅,而后被她的默然挡与门外。
关于叶朗倾,她身边的丫鬟像是被谁给封了口一样,一个字都没有人提过,而这躁动的边关,他这位护国将军竟没有一丝作为,着实让人心惑。
一个月前崟霦亲自带兵前去战场,今日沐澜晴才找到机会站在这冷宫面前,用心仔细的瞧上一眼,可也就是因为这一眼,她便瞬间明白这里为何会成为宫中嫔妃谈之变色的地方,眼前的冷宫满溢着幽怨悲凉,像是终年被一层厚重的乌云笼罩在其中,曾不从有过春天一样。
明明这冷宫也是属于皇宫的一部分,但分明这个区域像是被划分开了的一样,破败的建筑物,凌乱的枯枝落叶,还有没人顾及打扫的零乱地面,好像这里就是被人完全遗忘掉的一片天地一般,不过迟暮的女人,就只能这么过日子吗?
“娘娘,我们还是不要进去了吧。”白桃抖颤着身子,向面前的建筑物看了看,一想到里面住的那些人,就让人觉得心颤,也不明白自家娘娘为什么一定要来这冷宫看一看,分明没什么值得在意的。
沐澜晴没有说话,只是对白桃笑了笑,也许只是本性使然,和所谓的善良没有任何关系,她怜惜那些被父兄们为了权势所推送进宫的女子们,因为她们没有自己可以选择未来的权利,从出生的那一刻,就注定要成为家人权力上的牺牲品,进入皇宫后,她们每天期盼的也就是可以得到皇上多一些的荣宠,但后宫之大,就算是如此渺小的渴望,最后也会被无情的现实拉扯干净。
刚进到冷宫里,沐澜晴就找到白桃不让她进来的原因了。
推开锈渍斑斑的大门,印入眼眸的人除了个个疯疯癫癫外,还有的衣不附体,任这腊月深冬的寒风侵蚀着她们原本美丽的肌体,还有的一些人身上挂着青一块紫一块的痕迹,像是被谁鞭打过一样。
沐澜晴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快步上前,刚想碰一下她们,她们就立刻缩到一旁,满目惊恐的看着她,然后不断的磕头,求饶:“公公饶了我吧,你让我干什么我都愿意。”
听着她的话音,沐澜晴大概也猜出其中的缘由来,宫里那些太监有很多因为没了男人的能力,心里难免有些不平衡,即使他们现在这种身份是自己选择的,但仍旧想要找一些发泄口来表达自己的公,而她们这些后宫不再受关注的女子,自然就成了受虐的对象。
她们会被太监怎样对待,真的让人不敢想象,太上皇仁慈,就算自己过逝了,也不让以前的妃子陪葬,但她以为这些人让她们如此活着倒不如死了干脆。
“娘娘,别在看了,我们走吧,今天皇上回宫。”白桃似乎看出了沐澜晴心中的悲凄,连忙插上话。
沐澜晴点了点头,这才从里面出来,她能做的不多,但是这种非人的对待绝对不可以继续让其延续下来,以前她不知道也就罢了,如今亲眼目睹,总是安不下这个良心,就算她多管闲事也好,可她定了。
沐澜晴与其他妃子一起站在城门的玄关处,但因为她是皇贵妃的身份,所以与其他人比起来所站位置更为明显突出。
远远的就听到铿锵的气势从城门外传来,那是开道的禁卫军穿着铁靴踏地而来的声音,他们腰间别着威武的刀剑,井然有序的分列排开,八列一队,分侧排开,身上的盔甲在这暖洋洋的冬日阳光下熠熠生辉,将他们烘托的精神百倍。
就在此时,所有的宫内嫔妃都憋足了气息,因为她们心中明白,就下来要出现的人自是那让她们思碎了心情,日日期盼的男人。
黑色的马匹昂扬有度的走在身后大部队的最前面,它那全身上下的皮毛黝黑发亮,像是刚刚被清洗过的一般,骑在他身上的男人神武气魄,一身金黄铠甲刺目的让人眩晕,他单手握着缰绳,一手扶着剑柄,被头盔遮去了半张的脸面,唯那如剑的锋眉彰显这个男人的霸气轩宇,他是皇,无人可以替代。
还不等他的马走到走到面前前,但凡是出来迎接的人,不管是太监婢女,还是妃子答应,各个全部都跪叩在地上,用尽了心思去崇拜这个男人,虔诚的请安声更是震得整座皇宫都要颤抖几日:“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崟霦骑得黑马并没有停下来,这个世界仿佛只有他一人存在般,轻描淡写的应上一句平身,依旧威风凛凛的朝着主宫而去。
沐澜晴也随着大家低跪着,不动声色,头甚至比别人埋得更深一些,直到耳边的马蹄声消失不见,她才缓缓抬起头来,再没人察觉到的时候,轻轻松了一口气,起身准备离开。
但脚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