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梁薇轻舒一口气，苦涩一笑道：“我还是走吧……”
李为念立刻拦住她道：“留下来陪陪我吧……我们都静下心来，好好想一想。讀蕶蕶尐說網”他让她好好坐着，亲自走过去添了点香。
此时的梁薇，哪里还分辨得出那是什么香……
她觉得自己像是一个茧，正被热水烫着，他的温柔是一股清泉，她唯有同他一起走才能获得新生……
他和她如新婚夫妇般坐到床上，李为念摘下她的手镯、戒指，还有耳坠放到一边，再脱下那件银羽裳……
他们一起躺下，离得那样近，彼此可以听到彼此的心跳。
两颗心跳着跳着，就跳得一样快了，又渐渐地在彼此的气息中慢了下来。
两人互望一眼，都会心一笑。
李为念道：“我们像不像一对成婚多年的夫妻？”
梁薇微笑道：“成婚多年的夫妻，要彼此嫌弃身上凉的。”
李为念一笑，伸出手握住她放在被子外的手问：“我们两个的身上谁更凉一些？”
梁薇笑着在他手上轻拍一下，迟疑片刻，终究忍不住轻声问：“李为念，如果我没有子靖，你也没有荣儿，你……你说，我们会不会结婚？”
李为念眼中的光凝固片刻，又有微小的闪动，反问：“那么，你会不会嫁给我？”
“当然会。”梁薇声音柔和却又坚定。
李为念转过头望着她，双目中的绵绵情意无需言语。他没有出声回应，只是在她额上吻了一下，接着把手臂环到她身后，将娇小的她轻拢在怀中。
梁薇心底盼着他说些什么，可是他没有，一直没有……
一直保持着同一个姿势，梁薇觉得身体都僵硬了，便轻轻推开他，翻了个身。
空气里有股香气，熏染得气氛显得格外静谧。
梁薇心内却是一股燥热，借着这个话题深呼吸一下，问：“这是什么香？闻起来，有种很熟悉的感觉。”
李为念道：“檀香，可以静心凝神的。”
“檀香……檀香……”梁薇忽然想到自己的耳坠，便支起身子往桌子上看了看道，“你把我的耳坠放哪儿了？”
李为念看她这么紧张，便从枕旁拿出那对耳坠问：“你找它们？”
梁薇放下心来，接下那对耳坠，放到自己的枕边，又重新躺好。
李为念看她如此珍视这对耳坠，忍不住问：“你这么珍视它，是不是因为它是程方回所赠？”
梁薇道：“不是因为这个，而是因为你点了檀香。”
“檀香？”李为念疑惑地问，“这跟檀香有什么关系？”
梁薇发现说漏了嘴，调皮一笑道：“没什么……”
李为念却心感好奇，猜测道：“难不成你是怕檀香的香味，把花玉髓的香味染得不好闻了？不对，若是这样讲，应该任何香料你都怕的，不单单是檀香。”
梁薇笑道：“你还真是会自问自答。不错，的确不是因为香味的事。”
李为念便问：“那是为什么？”
梁薇如今待他已无疑心，觉得自己的秘密对他说了也无妨，只是此事关乎明花堂，她便不好跟外人说了。她便笑了笑道：“总之没什么了……困了，睡吧。”
李为念见她实在不想说，知趣地不再问下去。
春夜悄然，一切都安静下来。近在咫尺的李为念也呼吸平稳，这样的气氛，好似空气里的每一粒尘埃都落定。梁薇安然睡去，在睡梦中又看到了现实中的自己。
那是一段混乱的时光，她不拒绝任何聚会，常常喝醉，眼前是光怪陆离、醉生梦死的场景，心里是最卑微的绝望……她又忆起那个难堪的早上，她在酒店房间醒来，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昨夜与谁在一起……
即便只是一个梦，她心里也满是纠结与难堪，不过还好，梦是跳跃的，她转眼便坐在一间略显陈旧的咖啡馆里……
她将目光从书上移到窗口，那里坐着一个人，低头在本子上描画着，认真而专注……他的背影是那扇光亮的窗子，令他的动作好似幕布上的皮影戏，古雅、灵动、高深莫测……
梁薇看了他许久，他亦画了很久。末了，他伸手撕下那页纸，转过头向梁薇微微一笑，将那页纸递给她。
梁薇被从窗子透进的光晃得眼花，没有看清这人的相貌，接过纸后眯眼细看，却怎么也看不清……
她有些焦急，将纸再往眼前拿一点，却只觉得肩膀上冰冷一片，又听得“沙沙”的声音，心想应该是下了雨。
她喘口气，伸手去摸冰冷的肩膀，竟醒了过来。她手里没有了那张纸，被子只盖到胸口，所以她觉得肩上冰冷。
梁薇把被子往上拉一拉，转眼一看，枕旁空空，李为念不知所踪了。
她坐起来朝房间四处看一看，也不见她的人影，倒是听到廊外有人在说话。梁薇起身，披了件衣服往外走，走到廊上，她听到李为念低声道：“我的确喜欢她，像喜欢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