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苰沉思半晌,回答:“会……”说完,他带着一脸的感动,伸出一只手在梁薇的手背上拍了拍,又道:“可是这些,真的不是最重要的。讀蕶蕶尐說網天下那么大,太大了……”
天下很大,有太多的事与物值得关注,不必因为没和喜欢的人在一起而停滞下来。
梁薇望着他,不知道说什么好,末了突然道:“其实我总觉得傅宣弘离开,雪桐去劝说,最终打动了傅展图,默许他离开这样的结局太潦草了……”她颇觉感慨,以手支额,默问自己:“写到这里的时候,到底是累了,还是愿意相信这世上总有不顾不一切的爱情,没有那么多的羁绊、牵挂,仅凭一句话,就勇往直前!”
梁苰问:“你在担心些什么?”
梁薇道:“我只是担心……变故啊……”
梁薇微笑道:“不用担心。他们两个人那么年轻、聪明,无论遇见什么事,都一定会有办法的。”
梁薇想了想,觉得自己或许是太杞人忧天了,望着他笑了笑。
只有这一刻,他们才像一对真正的兄妹。哥哥开导妹妹,妹妹亦是体贴的。
静了一会儿,梁薇问:“哥,你没能如愿以偿将荣儿放在身边,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梁苰没有丝毫怀疑她是在替李为念探听消息,只是道:“他们好像正准备南下……”
“对啊,李为念准备把她送到醉松山庄,郭承文那里。”
梁苰点头道:“那是一个珍宝,自然该藏起来。”他的眉头拧了起来,眼神凝重地望着前方发呆。
梁薇看他一副落寞的样子,试着问:“或者,你确实有些喜欢荣儿?她长得很好看,还和……雪桐有些相像……”
梁苰听了一怔,过会儿转过头望着她,微笑道:“雪桐不只和一个相像,你是这第一个说别人像她,而不是她像别人的!”
梁薇原以为会触动他,没想到他会是这样的神情,挑一挑眉毛道:“因为我先认识雪桐?”
梁苰叹道:“她是个好姑娘,情真意切,霸道又有些卑鄙,可是她从来不屑往自己头上扣高帽子,不像这世间大部分的人……”他语气里的伤感,和案上的烛火一样闪耀着、跳跃着。
“哥……”梁薇有些同情他。
梁苰不需要同情,甚至提醒她自己的可恶:“你看我,明明是自己放弃了她,伤害她,却还在这里惋惜!我和她注定不可能在一起的。”
梁薇笑了起来,望着他道:“我喜欢说真话的你。”
梁苰听了一笑,沉吟半晌道:“我准备带着芸儿去辽东。”
这话来得突然,梁薇连忙问:“为什么,你们才刚成婚,去那边远干什么?”
梁苰道:“我在那里,要助高丽王铲除他的叔叔。高丽王孱弱,才能成为我们的傀儡,他死后他的儿或王妃,都不足以对大梁有威胁。可是他叔叔就不一样了,那是一匹狼!”
梁薇对这类朝政问题不感兴趣,但还是对从梁苰身上表现出的强权有些不满,勉强一笑道:“好吧,你是天生的帝王,没有办法总待在温柔乡里。”
梁苰伸出手将她揽到自己胸口,温柔地抱了一抱,借机在她耳畔道:“我离开后,你要好好照顾父皇,就算他不信任我,我也不希望他有什么不妥……”
梁清思不信任梁苰的话,今天他才梁薇说了,梁薇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梁苰怎么知道了!
仿佛一股冷风骤然闯进了梁薇的心里,她只觉满眼阴郁,冷得浑身一颤。梁苰松开她,她缓缓挺直了腰,望见他清俊的脸,冷凛的线条,沉着的眼神……
“哥……你不会……”
“我胆子没有大到那个地步。”梁苰猜到她的怀疑,“他是我的父皇,你没有来到他身边时,我就是他最宠爱的孩子了——至少表面上是最宠爱的。可是,我们不像父子,永远不像,我知道他对我到底怎样的感情。”
梁薇想了想,明白自己误会了,梁苰并非在梁清思身边派了眼线,只是猜了出来。
她愧疚之余,又替梁苰抱屈,便道:“其实父皇不是不信任你,只是你们不像寻常的父子……”
梁苰替她说下去:“父子之间不需要很多温情,而是一起打天下的朋友。”
梁薇是个女孩子,自小深受父爱,对于梁苰的描述既不认同,却也无话可说。
梁苰又坐了一会儿,便起身离开了。
桑彪与郭湘婷,傅宣弘与童千姿的离开,不是一个潦草的结局,而是一个开始。
明媚的初春,却是个别离的季节。
先是李尚荣起程离开。
接着,在春天到来梁苰与梁芸一起去辽东。
为梁苰送行时,周潜光出现了,却不见周雪桐。梁芸若无其事地问起,周潜光如实回答:“她被她外公禁足了。”
“好奇怪,您老人家居然没有帮她说话?”梁薇在旁问。
周潜光道:“这也正好让她专心练习剑法。”
梁薇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