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雪桐可以得意,可以凶残,可以痛苦,却绝对不应该痛苦到求饶的地步。
梁薇心疼好友,却无力分担她的痛苦,望着竹未离道:“你……给她下了什么毒?”但她心底是瞧不起竹未离的,有些不相信周雪桐会遭他暗算!
竹未离倒也坦然,苦笑道:“我能给她下毒?!”
梁薇信他伤不了竹未离,便又问周雪桐:“周雪桐你中了什么毒!”
周雪桐站也站不住了,梁薇也吓得腿软,扶着她蹲到地上。周雪桐抓向耳朵,头发也给抓得凌乱,凄厉地道:“不是毒……好像……好像……脑子里飞进了什么……什么虫子……啊——”
“蛊!”梁薇听她如此描述,情不自禁地摸向耳朵,耳坠上的两颗花玉髓还在,却变得如两粒火炭一般……
“你之前一直跟李为念在一起……”梁薇心底沉进冰川里,她试着猜想……她不敢再猜想下去……
“他……”周雪桐心中已有答案,无力地一扯嘴角,冷笑都失去了力道,然后头往梁薇肩头一沉,终于昏了过去。
“周雪桐……”梁薇轻声唤道,小心翼翼将手落到她背上,发现她呼吸虽然细微却很平稳,放下心来,舒口气笑了笑。她想,永远张牙舞爪的周雪桐终于变乖了……
“是李为念吗?”她转头仰望着竹未离道。
竹未离走过来,弯下腰捡起地上的兰华剑。梁薇漠然地望了一眼,几乎忘了这样东西是全武林想要争夺的。
竹未离似是没有听到,只是说:“你看,这回不正是周雪桐有了危险,爷爷还不过来救孙女?”
他如此说,应该是承认了。梁薇咆哮道:“你让他来见我!”说完又想,他在乎我吗?
竹未离也不在乎她,似是没有听到。
梁薇再要咆哮已没了力气,抽噎着问:“那……她之后还会怎么样?还会这样吗?”想到周雪桐痛苦的样子,她的心狠狠地抽搐了一下。
“会!”竹未离简短而利索地道。
梁薇思量片刻,商量着道:“竹未离……你把李为念叫过来,你告诉他,他想要什么我给他什么。请他放过周雪桐……”
竹未离冷笑道:“我尚且自顾不暇,岂有心思管他人!”
梁薇一听这话,立刻道:“那你想要什么,我给你,你放过周雪桐!”竹未离往椅子上一坐,似是没有听到。梁薇又发狠道:“你以为你是什么人!周爷爷医术过人,自能医好周雪桐!就凭你,能杀得了他?你以为你是谁啊!”
刚一说完,见竹未离瞪了过来,连忙转口道:“求求你了,你想一想周雪桐若有个三长两短,她爷爷与外公岂会善罢甘休,你不怕他们?”
竹未离望了周雪桐一眼,心里到底也有些怕,想了想道:“要杀她的不是我……”
“是李为念……是不是……”仿佛做坏事的是她,这话问得心虚且气弱。
竹未离咧嘴一笑,耍赖道:“我不知道……”
“明明就是!”梁薇肯定得好似亲眼看见。
竹未离想了想道:“我只是听五弟道,周雪桐中了一种‘蛊’……”
“你五弟……”梁薇想了一想,才想到他五弟就是菊犹存,“什么蛊?”她双手都抱着周雪桐,才阻止了摸耳朵的动作。
竹未离道:“噬心蛊。”说着,缓缓将头转向她,得意又高深地一笑。
窗与门都关着,室内光线黯淡,他这一转头正好背离了所有光线,腊黄面色更显得黑暗,恶魔一般。
一个魔鬼,笑着说出“噬心盅”三字……梁薇面对这种诡异的强势压迫,怀抱着昏迷的周雪桐,显得格外可怜。她颤抖着道:“你别装啦,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竹未离抱起双臂,沉思一会儿道:“跟你说了,我有什么好处?”
梁薇想了想道:“你可知我是谁?”
“你不就是那位不肯回宫的公主吗?”
梁薇点头道:“你知道的还真不少!好,你既知我是公主,我便答应你,你若肯老实告诉我‘噬心蛊’的事,我便赦免你所有的罪。否则,你今日纵使轻而易举地杀了我与周雪桐,可得罪了我与她身后的那些人,你有什么好处?你要想清楚,她的父亲我的父亲都是怎样的人!”
竹未离冷笑道:“我以她的性命逼周潜光交出《幽兰剑谱》还愁逃不出大梁?”
梁薇大笑道:“还道你有几分聪明,原来蠢笨至厮!这世上真正练成幽兰剑法的唯有秋以桐一人,可是她果然就成天下第一了吗?你即便拿到剑谱,也需得时日练成,周家、陈家、郭家这些人,会容你活到练成那日?”
竹未离神秘地道:“我手中若是掌握着解救‘噬心盅’的方法呢?”
梁薇更是好笑,发现他的自作聪明,便觉得他也没那么可怕。于是道:“你想靠这个与他们周旋,待你练成剑法天下无敌,再天不怕地不怕?”
“有什么不妥当?”
那副自信、得意的样子,令梁薇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