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想明白了这一层,周雪桐心里又欢喜起来,“我曾查出,梁琪身边有一个侍女跟随,很有可能她们主仆早就交换了身份,死的是那个侍女。我走过那条错路,李为念再一次引我走另一条错路,那我至死也不会再相信李尚荣是梁琪之女了!如此一来,我查他的事,就再不会往梁家身上想去,我就永远也查不出真相,他也就可以安稳了!”她说完又是一副神彩熠熠的样子,为自己重新找到了调查方向而兴奋。
她极为高兴地望着郭川泽,已在心里盘算下一步的行动……
“晚了……”郭川泽看她这样子,实在不忍心泼她冷水,但还是说了,“无论李尚荣是不是梁琪之女都晚了……”
“为什么!”周雪桐这几天已受够了失败,心里极为敏感,听到这话心里就暴怒起来。
“竹英姿她……”
周雪桐慌得道:“竹英姿既不会去与皇上相认,也不会帮他!将梁琪的事一查明,将证据拿出来,李为念抄家灭族的大罪,肯定逃不了!”她生怕郭川泽是因为不知道竹英姿的立场,才说了那句“晚了”,极力安慰着自己:一切都不晚。
可是,事情并不是她想像中的那样……
郭川泽迟疑了一会儿,缓缓地道:“你这些天一直在忙着调查,一定没有听说宫里发生的事,与民间的一些传闻吧……”
“没有……”周雪桐脑子乱了,“宫里如何?民间又如何,什么事!”的确,一个李为念已让她焦头烂额了,的确没有心思,也没有时间去顾及这些。
“太后做噩梦,皇上在找一个人……皇上已命人起草赦免梁文穆一族,将其族人尽数招回的圣旨,明天一早便会昭告天下……”
李为念他做了!?他怎么办到的?
这个疑问从周雪桐的脑海里闯了出来,带走了她的所有思绪,于是脑中空白一片……半晌了,她失神地问了出来:“他怎么办到的?”
郭川泽细细地道:“细节上,我也不清楚。我唯一觉得有联系的,只有前些天发生的一件事。那天,君子堂的人来了一趟,过来找傅宣弘,要他一起去调查某件事。过了一会儿,小傅拿了一张纸过来,让我认一认字迹。那张纸上写的字,文法根本不通,尽是‘得’、‘失’、‘过’、‘与’这一类常写的字。很显然,他们是收到一封什么信,但信的内容不好叫人看到,便从信上临摹几个这样的字来叫人去认。”
“那么那字迹……”
“是竹英姿的!”郭川泽道,“她抄的经文我看过,那一手好字实在叫人印象深刻,因此我一眼便认出了。可是,我当时不懂他们要做什么,只说没有见过。但是那天,竹英姿将抄写的经文漫天抛洒,见过的人并不只我一个。所以第二天,他们又查了回来。问我与郭岸行,竹家人去了哪里——很显然,他们查到那字迹与竹英姿的很像。我们只好告诉他们,竹家人去了京城,有人想到他们在来的路上,正好与竹家人擦肩而过。于是立刻往京城去,据说在路上一家客栈里,见到了竹家人,却独独不见竹英姿……”
周雪桐禁不住一拍手道:“原来,我们前脚走,君子堂的人后腿便到了!如此说来,竹英姿还真是明智,没有回去,而是直接往五峰山来,才使君子堂的人没有找到她!”说到这里,她突然想了起来,“竹英姿呢?早几天她便出发往这里来了,怎么还没到?”
郭川泽道:“她要往五峰山来?我并未见她。”
周雪桐觉得不妙,皱眉道:“难不成她已被君子堂的人找到了?”有一些担心,然而更大的疑惑还没解开,便暂且放下不提,又道:“可是……我还是不懂……李为念精通书法,这个我知道,照你说的,应该是李为念模仿竹英姿的字迹去向皇上写了什么信。然而,竹英姿虽是皇上的女儿,但皇上并不知道,就应该如陌生人无异。李为念写这样一封信,应该达不成任何事才对,为什么竟完成了这么不可思议的事?”
郭川泽微笑道:“竹英姿可不是常人,她去过仙岛,能够御风飞行,出口成章,还写得一手好字……”
周雪桐心里不痛快,听什么都觉刺耳,讥讽道:“原来她在你心中这么好,那在仙岛之上,为什么不顺水推舟!”
郭川泽脸上顿时一冷,深深地望她一眼,仿佛想她脸上看出她是在吃醋,还是纯粹为了发脾气?过了半晌,他又好脾气地道:“并不是我认为如此,而是民间已微微有些传言。说是皇上有个女儿,出生那夜有月全食出现,那是因为她是月宫中的仙子逃出,下凡投胎。因她天赋仙姿,自小便外出求道,是仙岛上那位仙翁的弟子,能够御风飞行。如今学成,又业已成年,将会被皇上接回宫中!”
周雪桐听了这一篇无稽之谈,几乎没笑死!可是细细一想,这一篇话却句句有典故。
大约十六年前,的确有月全食出现,至于是不是竹英姿出生的那天,根本不必认真。至于“天赋仙姿”句,竟是梅祖芳在竹英姿还未显露出不凡之处时,便慧眼识英,所下评语。仙岛仙翁的弟子,能够御风飞行,更是容易令人信服——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