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祖芳长得再讨厌,梁薇听了这一番话心里也甜滋滋的,微笑着理一下头发说:“多谢你的夸奖,然而你还是请回吧。你既然自称为‘君子’了,自然明白何为‘知趣’。”
显然梅祖芳从来都不知趣,仍然说:“姑娘这般人物,该是个怎么的名字?让小生猜一猜……”指着大门匾额上的“竹府”二字,“必然是姓‘竹’了,方才听姑娘的这位兄弟,唤你为‘英姿妹’,你是叫竹英姿么?这名字念起来固然响亮,放在姑娘身上未免太硬气些,也怪道姑娘不愿被人这样称呼。”
梁薇明白,自子靖与她回来叫门时,他就在一旁了,说是猜名字,根本就是将偷听到的话说了一说,还故作什么神秘!心底极是厌恶,却不想因此闯祸,轻哼一声,便要往家里走。
梅祖芳对于倾慕的新鲜女子,从来都肯付出十足的耐心,缠得紧,粘得更紧。见梁薇要走,连忙身子轻转,挡到她面前,笑问:“姑娘今年到底多大?读过什么书没有?方才,那些‘傻子’之语又从何而来?”
梁薇自负很有些轻功在身,步伐灵活地要绕过,却都被他不露声色地挡死了。实在忍无可忍,抬手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这个贱男人,简直就是被一个没有公德的人,随口乱吐的口香糖,粘到鞋底,还甩不脱了?你以为你是‘五煞’之一,我便怕了!”子靖与桑彪早已是怒火中烧,不用梁薇说,一个使剑,一个挥拳,自两个方向攻向梅祖芳,梁薇适时抽身后退。
子靖所练剑法乃是高人所授,虽然年轻,还不能使出十分精髓,却尽是不凡的气派。只见他一剑递出,被梅祖芳的扇子挡过,便顺着扇子的方向将剑尖滑下,转而去攻他的手。梅祖芳手执折扇,绕过那剑尖,却给子靖露了空隙,令他能够将剑又直向他身上刺去。
梁薇没有交战经验,见子靖动作灵活潇洒,总能找到机会去攻梅祖芳便是好的。再加上,桑彪在另一侧,出拳刚猛,时而爆喝一声,总有地动山摇之势,还以为必然能将梅祖芳打倒,到时就可好好教训他一番。
可是才刚想到这里,就见梅祖芳也不管子靖刺向自己的剑,只是一扇子点出,也并没有点到子靖身上,却是一股气,震得他身上一麻,不由得就后退几步,身子失了衡,险些倒地。仅仅就是这间隙,梅祖芳已腾出手来,一掌与桑彪对上,另一只手将扇子一挥,桑彪亦被震得后退,那胖大的身子,竟然只好似冲上风扇的蚊子!
梅祖芳望一望两人,又看一眼惊诧在那里的梁薇,便道:“也罢,打发了你们,才好与小美人好好说话!”话未完,人已飘然而出,扇子向子靖身上点去。
不容子靖多想,就将剑递出,剑尖冲了上去。利刃与折扇相遇,按说没有不赢的道理,可是却给梅祖芳挡在那里。子靖暗道声“不好”,如此一来,便要拼内力了,他根本毫无胜算。待要变幻招数,他的剑就像是被折扇吸住了一样,他稍动一下,略微分散一点内力,胸口就同被压上了一块石头,又闷又痛!
梁薇在一旁看着,只见梅祖芳神情依旧,子靖却是额上一层汗珠,微黑的肤色下更透着许多潮红。知道不好,连忙跑到桑彪身边,焦灼地问:“怎么帮子靖啊!”
桑彪胖脸暗沉地很,盯着两人看了一眼,脚下微微移步,正要出招,却听到“咻”地一阵轻响。两人扬脸看去,只见空中有几点光亮闪了一闪,还未看得分明,就见情势陡然一变——梅祖芳的折扇之上,有三根银针各牵着绿色绣线,将那折扇紧紧扯着。梅祖芳脸色微一变,另一只手甩开大袖,将子靖挡开,这一只手拿着折扇向绣线的源头方向道:“不知哪里来的高人,还请出面赐教!”
“姐姐回来了!”子靖喜得道。
端绮只见其招,不见其人,那绣线银针是从竹家大门口平台一侧的山道上来的。她在下面能看到上面的人与物,而上面的人却看不到她,唯听一个柔和清婉的声音道:“我家人都是爱清净的,你还是快些走吧。”
梅祖芳笑道:“听到了这样好听的声音,任谁也舍不得走了……难道姑娘便是小生在酒楼上看到的竹端绮姑娘?”他说着,便要走近前看一看。
他怎么知道姐姐的名字了?这疑问在梁薇心头只一飘,又开始惊喜于姐姐的功夫,没有想到她的银针绣线这样厉害!自觉又有人撑腰,便嫌恶地向梅祖芳骂道:“讨人嫌的,给脸不要脸,就没见过你这样的二皮脸,都这样了,还不识好歹!”
梅祖芳对任何嫌恶谩骂都不理会,执著地令人不解,仍旧是要上前将人看清楚。然而又是“咻”地一声儿,仍是三根亮闪闪的银针,牵着绿色绣线向梅祖芳袭来。梅祖芳舞动大袖,白衣雪白,上面的红梅耀眼,也好似一只大鹤,与邹亦明对战竹未离何其相似!不过,梁薇可不觉得还未见到其模样的,小说世界的里的端绮像是蜘蛛精,而觉得她像是织女。
正在这时,只听树影里有一个清脆的声音道:“我没有想到你竟然这样没用,我来帮你一把吧!”随着话音,自那树影里飞出一块石子,向那绣线丢来。
“什么人在那里!”那石子虽然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