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薇本来与此事无关,可是一切就在眼见,太真实了,有些承受不住,也跟着竹未离一起躲。一时间,她被逼到街边,那金丝还是近在咫尺,心里一发急,直向上跳起,竟然可以一跃三尺高,落到房顶上去了。自己倒把自己惊艳住了,不想自己肉身虽是个傻子,也会些轻功!
她人在房顶上,便好居高临下地看。邹师兄用的是金丝,竹未离则摆动身体,一边躲,一边进攻。那姿态时而舒展潇洒,时而浑厚沉稳,或者敏捷灵活,或者又昂然挺拔……她觉得好生眼熟,直盯着看了半晌,恍然大悟——好像她爷爷练的五禽戏!
梁薇蹲在房顶上看得出神,口中喃喃自语道:“‘五禽戏’改编的武功……一个还用金丝,这两个又是同门,不会从前是学医的吧!”
又看了看,觉得好笑,一个用金丝好像蜘蛛精,一个时而是鹿,时而是熊……昆虫跟野兽斗,哪个会赢?她伫立在房顶,倒还不忘俯瞰一下古代的市容,街市的格式很中正,天色蔚蓝,不过“突”地一下,哪里放了烟花一样,在空中炸开,黑乎乎的一团雾气。
有些不解,又低头看两个人,显然他们比武不是给梁薇看的,没个结局,一个便要撤退。竹未离笑嘻嘻地向他师兄道:“邹亦明邹师兄,今日还有些事,改天再细比比看。”说着要走,邹亦明不肯放过,他手向外一丢,地上便炸开了一团黄烟。
梁薇站在上面也被波及到了,被薰得有些想流泪。邹亦明更是气极败坏,挥舞着手驱散了黄烟,已见竹未离人已沿着房顶,迅速离去。他作势要去追,梁薇慌得拿起一片瓦砸下,正在他脚前破碎,他那凶恶的眼光便向梁薇刺过来。梁薇连忙扬手向北方一指道:“我方才看见那边黑烟一闪,他立刻就走了,我想是他的同伙叫他。你一个人,可能对付不了那么多人的……”
邹亦明向北边看了看,许是觉得梁薇的话在理,也就没有动身去追。梁薇提起一口气,一跃而下,远远地站着,小声说:“我也算帮了你,你可不可以给那个小二哥解毒?”
“什么小二哥!”邹师兄还沉在与师弟的恩怨中,声音里满是怒火。
梁薇也有些发怒,虽然怕他,却也忍不住提高了声音道:“就是当了你师弟替死鬼的那个!他中了你的毒!”末了又嘟囔一句,“他是无辜的……”
邹师兄这才明白过来,觉得好笑,“哼哼”两声说:“这个时候还要解药,他人已化成烂肉了!”
梁薇心中大骇,连忙走到客栈门口远远一看。第一眼看去,仿佛见小二哥还躺着,再仔细一看,原来小二哥的衣衫依旧,里面人已扁了下去。
梁薇只看到这里,便惊心起来,想到邹亦明说“烂肉”,又见那小丫鬟哭昏了过去,帐房等人躲得远远地在呕吐,便“哇”地一声吓得往街上跑了几步。停下脚步,也想吐,可是就怕一张嘴,那颗狂跳的心会蹦出来,一面又内疚得很——这一切都是她自己写的,得多阴暗的心,才写得出这般残忍的死法!
她猛然抬起头,见邹亦明已飘然而去,长身蓝衣,随风飘扬,何其潇洒。她不可容忍,这人杀了人后,竟然就身不沾尘地离去。心里一恼,就追了上去。
人学的许多本事,有的记在了身体里,有的记在的脑海里。小说中的梁薇原本是会轻功,现实中的梁薇也跟她爷爷学过养生的吐气、调息的方法,用此来控制自己的内力,施展轻功,倒正合路子。不一会,她便追上了邹亦明,本是有一腔的话要骂他,可是一张口就又想到他手段歹毒,自己又绝不能死在这里,便发怯往后退几步……可是就这么走掉,实在做不到。两种心情交织,她竟然就在邹亦明身后,徘徊着前行……如此徘徊一阵,又是委屈,又是害怕,天不怕地不怕地痛哭了起来。
邹亦明在前走,梁薇在后跟,先是高声哭,而后低声又倔强地继续哭。邹亦明停下来转头看她,她便也停下脚步,将脸转向别处,用一种懦弱又可笑的方式表达自己的恨意。他们两个走走停停,直走出了城,在郊外一条野径上,邹亦明终于忍受不住,停下来凝望着她。
梁薇连忙也停下来,转头看向一旁,一副这条路你走我也走的架式。一轮红日挂在山边,红艳艳的光照着梁薇,眼睛肿得有些睁不开,她低下头揉了揉。
邹亦明好笑又无奈地叹了一声道:“你为那小二哥的死不高兴,就只会跟着我哭?”
梁薇知道他在嘲笑自己,胸中无数狠话只不敢说。邹亦明看她倔强的好笑,便走近她几步,她警惕地后退,连忙说:“你从前是学医的吧?胡乱杀人已经不好了,不能滥杀无辜!”
“你怎知我从前是学医的?”
“猜的。”
“不错,我是学医的,我那师弟也是!他原本叫施亦成,现在改名叫竹未离,而我叫邹亦明。”
梁薇低声嘟囔道:“你们叫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
邹亦明看她害怕,便温声道:“你怕我杀了你?我并不轻易杀人,其实那小二哥我并不是有心杀的。”
梁薇便壮着胆子道:“我知道你想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