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王良继续说下去:“至于雪梅为什么而死,就只有崔管事心中明白。奴才到目前为止,只确定了雪梅的确是被冤枉,冤枉雪梅的人是崔管事,至于崔管事为什么这样对待雪梅,谁是背后真正的主谋,奴才不敢继续追问。夫人知道,奴才不过是掌管我们凌霄院的事宜的,没有权限拿得住崔管事,自然不能对他怎么样。请夫人定夺。”
我从自己的情绪中挣脱出来,原来知道这些还仅仅是事情的开端,更多的艰难走在后面,是我无法预料的,那怕我得知真相,又拿什么去做为证据才能够让事实完全的出现,让人心服口服?如今王良查出是崔管事所为,红梅告诉我的,是崔管事奉了潘大夫之命所为,我和潘大夫无怨无仇,他没有理由这样对我,那他又是受了谁人的指使,那个幕后的人究竟是谁,和我又是什么关系,我到底和他有什么深仇大恨才令他如此对我?这卑鄙无耻的手段,太让人恐怖。我该用什么办法对付?
看着王良深究的目光,我平定了心神,缓缓问他:“你是如何拿住那个小人的?”
王良躬身作答:“回夫人,奴才若直接找到他质问,他自然不会承认,若直白的对他威逼利诱,也怕不妥。奴才调查了一下,得知他的家在郊外,家中有妻儿父母,奴才去到他的家中,对他的父母诉说了厉害,又晓之以理,还设法拿住了他的妻子,才逼迫他就范的。不过请夫人放心,奴才不会用过分的手段对待他人,亦对他是施于重金,让他彻底成了奴才掌中之物的时候,才报于夫人知晓。”
他倒也做的稳妥,我点头:“这个难免有对质的时候,莫要到时候他在反口不承认,可就麻烦了。”这个小人物,才是关键,若他反口,要崔管事招认,可是难上加难。
王良有短暂的思索,最后坚决道:“若他不认,就休怪我不客气。”说着话,我看到王良眼里露出恨意,令我也心惊,看来这男子就是男子,是有狠辣的手段的吧,他接着说道,“关键是通过他掌握住崔管事,然后一步步进行。”
我又点头:“好,你也辛苦,下去歇息。容我想想,我们再做对策。”
“是,夫人。”
王良躬身退出去,我看着他身影消失的地方怔怔出神,翠屏急道:“夫人,既然我们知道是崔管事所为,如今又有人做了证明,我们何不把崔管事拘来审问,想来他自己也不想承担责任,一定会招认出潘大夫的。”
我扭头看翠屏,觉得不妥:“万一崔管事狡猾,矢口否认呢,王良虽然拿住了那个小人,万一那个小人在崔管事的威压之下,又不敢道出实情,我们劳心费力不说,雪梅的事情就更加难以清楚了。”
素凌眨着眼睛:“翠屏说的是,小姐说的也有理,难道我们就这样的徘徊不成?不如把那小人的妻子拘来,作为人质,迫这小人不敢不认,这样崔管事就难以逃脱了。”
翠屏转脸直视素凌:“你倒是厉害,何时学了计策,懂得这釜底抽薪了?”
素凌正色道:“什么抽薪不抽薪的,拿住了他的妻子,他有人质在我们手上,令他有所忌惮,这样才不至于反口。对付小人,只得用这种手段,防止他出尔反尔,不是么?你看戏剧中那些官员的做法,不有过这样的情节么?我们就效仿一下而已,没什么不可以的。”
我看着她们两个,思绪翻腾中又忍俊不禁:“你们都算得上是军师了,都会给我出谋划策,我该重重的赏赐你们才是。只是目前还不是时候。翠屏,你到端阳院,见到红梅之后,让红梅告知雪梅的姐姐,就说我请她来我这里一趟。记住了,无能让任何人明白。”
翠屏答应:“哦,奴婢明白,请夫人放心,这就去。”
翠屏转身而去,素凌问我:“小姐,这个时候要雪梅的姐姐过来,是询问她雪梅生前的事情么?”
我望向素凌,摇摇头:“我希望搞清楚崔管事在最后审问她们的时候,用了什么样的手段,是不是十分残忍,不然……雪梅的性子我们也不是完全不知道的,她肯轻易承认坏事是她做的么?这其中一定有隐情。”我想崔管事在审问剩下的人时,一定不是最初的笼统,而是十分特别的手段,是比人就范的那种。
素凌的眼里浮出疑惑:“是啊,我也觉得纳闷,雪梅平日里也不是十分软弱的性子,如何就肯轻易的承认做了坏事,何况她本来就没有做。”
在素凌疑惑的目光中,我移步窗前,阳光似乎都是透亮的,一直照射到泥土的深处,是要把那些埋藏的种子唤醒吧?我知道是的,没有阳光就不会复苏。所有的花草树木,都需要阳光的温暖,然后才能够争艳吐翠。静静地,我想到,我是不是一缕阳光,把雪梅的沉冤照亮,给她一个温暖的安慰,让她在地下安眠?无论是或者不是,我都要努力去做。
雪梅的姐姐来到我凌霄院的时候,已经是夕阳西下的时候,窗户已经关好,房中的地上没有了那一方斜射的亮光,只余窗上淡淡的光晕。其实这个时候的我有些累,身体没有完全回复,紧张的思虑劳累,令我再次觉得不适,我就那般慵懒地靠在椅背上闭目,翠屏轻轻对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