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不用我,那怕你再难都不会用我什么。只是我不能放下对你的心。”尹辉的脸色黯了下去,“我并不需要你知道什么,亦不需要你什么,你是你,我是我。”许是有些急,尹辉将他的自称都换成了我。这样说话更为自然,方便,同样也把我们的距离从一个境地改换到另外一个境地,他知道,我知道。
“你既然什么都明白,就不必对我担心了,我谢过你的好意。”我说道,十分干脆。
尹辉突然抬起眼睛看我:“玥儿,你不觉得旁人这样对你有些不公么?”他的问话带着探询。我知道他指的是我被将为庶夫人之事。
我冷笑:“你以为我有必要觉得旁人不公么?我本来就是多出来的,多余的。”我把多余的那三个字说的很重,“能够有一日的辉煌就和一辈子的辉煌一样,时日久远之后辉煌总会不在,我已经有过了,又何必在乎时日的长短?”我傲然道,把目光掠过一树树的梅花,放到辽远的地方。我不是故意做作,是我真的不在乎。
他的目光中露出赞许:“好,竹玥玥还是竹玥玥,让我欣赏。”
我有回头看他:“浮华的东西,刻意去追求有用么?人生不过一场花事一样,终会繁华落尽,那么多的在意做什么?不如好好的开好自己这一朵,无怨无悔也就罢了。”我感叹,突然想到自己是用这种仿佛知己一般的口吻和他说话,难道……心灵的深处有他的一席之地?看来我并不知道一个纯粹的人。
他幽幽说道:“很多时候,你和我的想法一样。人生亦是一个过程而已,何不洒脱一些,那些不必要的东西就不要刻意去追求了吧,或者失去比得到更好,得到了反倒而是一种负累,不如潇潇洒洒一身轻松。”他说着张开双臂,仿佛展示他的干净利落,多了一份清雅却没有半点散漫。
他这落拓的形象让我注目,我喜欢这种淡定。看着他,没有束发的冠冕,只是用一根金色的发带将长发束于脑后,一袭青衫裹身,洒脱俊朗,风度翩翩。我暗中拿他和尹旭做着比较,尹旭有着威严的霸气,缺失他这份儒雅,而他多了一份通透的灵秀,有着女子一般的情致。他的话亦是叫我动容。
我是在突然间看到我们这样的谈话不妥,我转而问道:“今日老王爷可安好?”我希望老王爷能够康复如此,这样有助于我给我的雪梅洗冤。
他轻轻摇头:“老王爷的身子一向不好,谁都明白他濒临油尽灯枯。我知道他是我的父王,小王知道这样说话大逆不道,然而这是事实……”毕竟父子骨肉,我看到他眼里的痛惜。
我突然想从他嘴里得知他对老王爷突然病重的看法,我咬了咬牙,问道:“老王爷突然如此,就是因为我的雪梅那一碗汤么?”我这样的问话亦是大逆不道,或者本就不该问,我生怕尹辉突然爆发火气,为我这不得体的问话十分紧张。
尹辉却平和地看我:“小王对医术确实不通,雪梅有没有那般小王不知,或者是旁人所为小王更不知。小王只知道老王爷的身体,确实是如同风雨飘摇中的枯叶……挨到明年的阳春三月,这么久的时日他能不能挨过去我更不知,小王只是担忧。哦……”
我说道:“二王爷也是明白人,自然知道老王爷的身体状况,那么又是从哪里认定老王爷就是被人所害导致的?不是无稽之谈么?要知道,无论是哪一个‘权威’做出错误判断,都会伤及无辜……”
尹辉突然提亮目光注视我,“你是不是对雪梅之事有疑问?小王能帮你什么?”
我的迫切暴露了我的内心,我慌忙否认:“不是有人审问过的么?我没有,也不敢有。我不过随便说说而已。难道二王爷对审问此事之人不够信任?”我紧紧地看着尹辉的眼睛,希望他的回答有助于我的分析。
尹辉却不置可否,片刻又摇头:“小王没有,那些事情都不归小王去操心。小王只在乎老王爷什么时候能够彻底好起来,哪一个大夫又真正的回春妙手医好老王爷。至于说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若真有那样的事情,是需要去查清的。老王爷是小王的亲身之父,若是有人害他,小王自然不会放过,当然小王不去冤枉好人。”
我终于还是失望,没有从尹辉模棱两可的话里得出什么。只是我不能怪他什么,他没错。
回去时,我和素凌采摘了好多梅花,我们两个几乎被梅花所包围,又像是把一座梅山移了回去。翠屏看到我们带回这么多的梅花,脸上溢出喜悦:“梅花的芬芳都被带到我们房子里了。”
我望着这些梅花,不知是喜还是悲,亦不知道我的这种行为是仁慈还是残忍。梅花还正是旺盛的浓艳,我就用这种方式让其凋零,不知道这梅花若是有知觉又是怎么的想法,是希望待到自然的枯萎零落而亡?还是希望我这般的将这芬芳在最浓烈的时候采摘?无论那一种的结局都是死亡,这一点相同。我看着梅花突然想起了自己,我愿意什么样的结局?是我的自行了断还是在岁月中顺其自然?自我了断是自己可以选择的,其它就不由自己了,想着又是茫然。
翠屏挑选出一枝最浓最艳的插入瓶中,又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