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勒杜克的萨文思旅馆被法**方征用后交给中国远征军作为总司令部。
在旅馆三楼的天台上,用望远镜向东看去,默兹河西岸的高地遮蔽了河谷和东岸的沼泽、树林、溪流、平原。高地由德军占据,形成一个突入河西16公里的楔子,掐断了巴黎——南锡铁路和凡尔登——土尔铁路,造成凡尔登——贝尔福一线法军无法自如调动的局面,也造成刚刚开到此地接防的中国远征军几乎就在高地德军的眼皮子底下,一举一动被其一览无余。
法军通报,驻守圣米耶尔突出部的德军为新建之符腾堡公爵集团军群的第五集团军,指挥官是马克斯。冯。加尔维茨炮兵上将。
何向东仅仅在天台上看了一会儿,就知道仅仅凭借十五万中国远征军无法对十六公里的突出部发起决定性突击。因为从正面进攻突出部是仰攻高地,即便成功也是击溃战而非歼灭战,最好的战法是从默兹河的上下游实施对向攻击,像剪刀一样把突出部从德军防御体系中剪下来,拉平默兹河西防线。
对向攻击,两个攻击作战正面都在二十公里左右,总的进攻正面就是四十公里。法军总司令尼维尔将军在埃纳河准备的攻势正面也是四十公里,却动员了七十多万法军,七千多门火炮和八个营两百多辆坦克,这一数字还随着时间的推移在不断增加。
十五万缺乏重炮的中国远征军无法对圣米耶尔发起进攻,只能居于防御的地位。而且,担负的防御任务是高地西侧七公里,屏障巴勒杜克的地段,也是居高临下的德军如果发起攻击,最容易选择的“突破点”。
看到如此地形的何向东,算是彻底搞清楚德斯佩雷将军的“阴谋”。
打防御战,这是何向东没有料想到的情况。他故意拖延谈判拉后参战时间,避免中国远征军参与凡尔登和索姆河的战役,就是想等到协约国家军队彻底占据上风,抢占了进攻先机之时才加入进来,以发挥中国远征军的“进攻特长”。组织良好的进攻完全可以避免重大伤亡,而被动的防御和对某要点的反复争夺,才是“绞肉”,一如凡尔登战役被称之为“绞肉机”。
把伤亡总数控制在两万的海口已经夸了出去,面对德斯佩雷给出的防御难题,何某人挠头了。
高级军事会议在萨文思旅馆召开。
参加会议的有观战团长冯玉祥中将、观战武官李根源、韩建铎、方本仁、李俊魁等人;远征军参谋长张孝准少将、副参谋长傅良佐少将、作战主任参谋张少雄上校、特勤作战参谋邓铎上尉,后勤司令汪庆辰少将、参谋长张子襄上校;第一军司令官田金榜中将,参谋长范绍垓少将,第一师师长邓国泰少将、参谋长杨杰上校,第二师师长翟彪少将、参谋长徐祖诒中校,第三师师长吴佩孚少将、参谋长杨森中校;第二军司令官蔡锷中将、参谋长殷承獻少将,第四师师长冷遹中将、参谋长何遂(观战团调任)上校。第五师(川滇)、第六师(豫鄂)和重炮旅等部尚未到达,故主官和幕僚长未能出席此会;军政部长兼宪兵司令姚青松少将还担负着联络工作,在尚蒂伊城堡等着阿方索少将,也无法出席此会。
“既来之则安之,服从战略全局执行防御任务,是总司令部的决定。”主持会议的何向东开门见山定了会议基调,免得听到一些老部下骄狂的叫嚣。“四百六十多万协约国家军队中,我们只占了3%,不能指望97%来服从3%吧?”
总司令的目光扫过张少雄上校,张少雄低了头,不敢吭气。他是领率司令部机关随姚青松第一批到达的,对法国了解要深一些,也受到徐树铮、姚青松的影响,认为尼维尔的攻势完全就是瞎扯淡。一路上,这位参谋主任没有少说怪话,自然的成了出头鸟。
何向东盯着张少雄,直到上校的耳根子开始发红了,才说:“你来说说尼维尔将军准备的春季攻势吧。”
“是!”虽然低着头,张少雄也知道总司令点名那个出头鸟是谁?当即起身,立正后走向地图,从好心的邓铎上尉手里接过指挥棒,指点道:“从苏瓦松到兰斯四十多公里的阵线,大多在埃纳河以北地区。埃纳河是瓦兹河的支流,常年径流宽度在5米左右,两岸山峦起伏,北岸为谢曼—德—达姆山脊和克拉翁台地,南岸为马尔梅松台地,除了苏瓦松到拉昂的铁路之外,整个战区还有一条并行公路和一条小径,相传小径是法国国王替公主修建的,专门为了公主能够观赏埃纳河两岸的风景。因此,法军中有人把此战称之为贵妇小径攻击战。”
张少雄稍微停顿了一下,从地图中检出姚青松少将标记过的地图,由邓铎钉在地图墙上。
“诸位请看,山脊、台地和沼泽、河谷间小块平地夹杂的地形中,德军占据高处,法军将要发起仰攻,法军远程火炮却只能在南岸建立阵地向北岸的德军轰击,一旦前沿法军获得突破,法军重炮兵就得通过一座铁路桥、一座公路桥向埃纳河北转移,展开,再行轰击德军纵深阵地,掩护步兵突击。渡河,是法军步炮协同作战中无法克服的巨大障碍。”
似乎要充分论证尼维尔准备的攻势真是瞎扯淡一般,张少雄上校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