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了,总参谋部除了值班人员都下班了,何向东却苦恼的发现,自己竟然有些害怕回到南河沿胡同的“参总官邸”。( 网)( 就爱看书网)
明天晚上的加挂车厢已经备妥,除夕夜在东北军区司令官张锡銮的家里,与东北将领们一起过,想必是热闹的,可南河沿宅子里的除夕夜该怎么过法?想远了,得想一想今晚何时回去?如何向陈云卿开口?如何面对罗雅琴?
何某人不是那种提不起放不下的人,也没有高尚到“匈奴未灭不言家”的境地,更不是那种心里明明想却满口仁义道德的伪君子。纵然,与罗雅琴的结合有心动,也有冲动,还是出于间谍反制的考虑,可在某一段时间,当罗雅琴身上的间谍嫌疑似乎洗干净时,何向东才发现自己真个儿陷进去了。也因此,此时的他对贤惠到有些愚昧的陈云卿更加负疚,看看,你喜欢的大洋马
爱这个东西,有些时候真不是什么东西。
何向东爱陈云卿吗?爱!可从第一眼看到陈云卿的时候没有这种感觉,只是为了给副总统的面子,换取副总统的信任而何某人则顺利整编鄂军。之后,陈云卿变化了,日久也会生情,更有了儿子。只有在陈云卿身边,何某人才会感觉到安心、放松。
对罗雅琴,何向东是绝对矛盾的。看到她第一眼时就有雄性荷尔蒙作祟,之后就是理智在不断提醒——陈云卿是好女人,不能辜负!陈家对得起你!陈家与副总统一家的交情会对三巨头同盟造成影响!可是,大洋马事件后,陈云卿主动接纳了罗雅琴,也。尼玛,从此之后就是一团糟!
心烦意乱的办公室里走来走去,感觉到时间在心烦意乱中无情流逝,看到窗外的天色越见黑沉,理智那个杂碎又在脑子里吼叫——“该回去了!该回去了!”
“老子偏不回去!”
“不回去只能证明你害怕!”
“害怕就害怕,你少激老子!”
“你总得回去给云卿说一说吧?”
“尼玛,老子没脸!”
“你冷静。”
“冷静个屁!”
二十九岁的男人有时候真还得承认什么“三十而立,四十不惑”的老话。在人前,何向东要表现出超越年龄的沉稳;在人后,矛盾心情和倔强性格产生的浮躁小性子一样会作怪。
“报告!”副官处长徐桂亭在门外。
“进来!”何向东几乎是吼出来的,发热的脑子和烦躁的情绪从吼声中冷静一些、也平稳了一些。
徐桂亭没有进门,只是一边推开门一边说:“总理和徐局长来了。”
寒风从洞开的门缝中呼啸而入,带着北京特有的黄沙。出现在段祺瑞、徐树铮面前的何向东已经恢复镇定,搞得段祺瑞略一愣,回头看看“告密”的徐桂亭,徐桂亭急向徐树铮使眼色。
徐树铮却是听到那声吼的,自己拖把椅子坐在火盆边,说:“这鬼天气,真冷!参总,明天真要出关去?哎,泉公,烤火啊!”
段祺瑞坐在徐树铮身边,伸手拉了一把何向东,徐桂亭掩门而去。
“向东,你的副官处长不错。”段祺瑞赞了一句,见何向东没反应,又说:“遇到麻烦事儿了?”
“嗯。”
段祺瑞是准备来给何向东“排危解难”的,当前三巨头都是军人出身,可能够带着中**队强大起来的最佳人选还是何向东。从辛亥,不,应该说从湘军兴起以来,地方割据势力一天天壮大,形成尾大不掉之势。老头子私心自用,在没有解决好地方割据势力和北洋军内部的问题之前就所以,他得用中央向地方实力派“让权、给利”的方式笼络人心。
袁世凯摆出来的摊子,要何向东一个个去收拾,也真是难为人啊!
“是合并讲武堂的,还是出关去东北的?”
“泉公多虑了。”何向东能够体会到段、徐二人的好意,徐树铮又略略知情,没啥好隐瞒的。“我是有点儿烦心、失态,给徐处长看出来,劳烦泉公和又铮兄大冷天的跑一趟。说来,还是为了罗雅琴的案子”
徐树铮问:“你舍不得?”
“不!不是舍不得,而是想不通。她不是日本人,怎么就成了日本间谍了?”
“看得出来,向东是对她用了情的。”段祺瑞一副过来人的口吻说:“如若真是为此事烦恼,也只能由你自行解决。大洋马”
“泉公!”何向东想不到“大洋马”三个字会从段祺瑞嘴里蹦出来。
“又铮,你看他脸红了。”段祺瑞笑指何向东,似乎是对徐树铮说:“是哟,我想起来了喽,乙未年(195年),我三十岁那年在威海卫吃了败仗,灰溜溜逃回天津,惶惶不可终日,何曾想到今日会承担如此重责?又何曾想过三十岁就承担重责之负累?又铮,莫如你作个好人,立即赶去南河沿宅子,一枪把大洋马毙了完事儿!”
“泉公。”徐树铮领会到段祺瑞心意,当然是不会动作的,而是唱和道:“女人嘛,一那个以后,哪有不那个的?”
段祺瑞故作不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