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向东故意把袁大头的“袁”念偏了些音,听起来有些像“冤大头”。
段祺瑞这半辈子对钱这个东西不太在然,对经济那一套也不上心,自然有些迷惑,问:“不是发行新钞纸吗?怎么弄成新大洋钱了?”
“总长,中央要废两改元,标准是什么?七分二的一圆面值的银币!只有用新银元把市场上成色杂驳的银元统统回收之后,才能以新钞纸代替新银元流通市面,完成以钞代银的币制改革。大总统掌握的中国、交通银行,以及关系密切的通商银行等等,准备金早就掏空,这几家银行库里根本就没多少银子。没有银子就没有铸造七分二新版银元的物料,他们没有,我有!协议未执行之前,我先发行银元,回收杂币,建立信誉。国人首先接受了工商发展银行的铸币,今后,工发银行版的钞票就比中国银行、交通银行版的钞票有信誉。哼,袁大总统想拿工发银行的钱作底,再以此发行新钞赚黑心钱。我看,他是铁路、钞票,一样也得不到!”
段祺瑞眯着眼想了好半晌,还是没想通其中关要,却把最后一句话听了入耳。看来,战场上,何向东是吃定了北洋军;钱场上,程灏功也根本不怕袁大总统啊!
“铁路终归是国有。”不知出于何种心态,段祺瑞提点了一句。
“国有资产抵押给商业银行,如果到期不能归还贷款,银行可以接收国有资产为国有商办,路权归国家,利益归商民。届时,大总统想再从芦汉铁路提一文钱,呵呵,都不可以。若要用强,那就只剩战争了。”
段祺瑞与梁士诒关系不错,知道梁士诒之所以得宠,就在于把招商局、铁路、电报电话的钱挪到政府用了。今后,没的挪了,梁某人从何处变出钱来?不对,此事的关键之处不在于此,而在于发行钞票的利益!听何向东这么一说,同样版式的钞票,今后中国银行、交通银行的没信誉,不值钱;而题头发钞行是工商发展银行的,却能大行其道!那,老头子岂非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若是我,见你明天发行袁大头了,那这个抵押贷款就不办了。”
“总长要告密?”
“你”确乎在某一瞬间,段祺瑞生出及时提醒袁世凯的念头。
“无妨,最多铁路的事儿以后再说。我就不信袁大总统能出尔反尔,把新钞发行权从工发银行收回去?收就收了,我就在两湖独自发行新钞,不跟他牵扯,他反而更惨!“
段祺瑞又闹不懂了。不过看到何向东自信满满的样子,他信了三分,又觉既然已经决定以何向东为桥梁,与冯华甫结盟了,那何必枉做小人呢?
同样的事情换一个角度来看,得出的结论截然不同:何向东有强悍的军队、有强大的金融、工业支撑,凭啥不能掌权?何向东的马车就停在段总长面前,如何抉择?
上车吧,您!
一个大约十来岁的报童跑到码头上,挥舞着报纸叫卖:“看报,看报,土匪白狼袭击罗山,被我湖北陆军第一师击退!”
社会**暂时还革不到这个报童的头上来。何向东心知,以工业消化农村剩余劳动力之后,还需要较长一段时间的积累,农村的社会面貌,住房、教育、基本生活、思想观念,才能发生转变。眼前的报童确实可怜,数年之内,他就可有能背着书包上学堂了。
摸摸兜,尼玛,早习惯不揣钱了。
段祺瑞把他的动作和眼神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摸出一个龙洋来,唤过报童买了一份《大汉报》,不用找零了。就算报童把身上所有的铜子儿都拿出来,也找不够陆军上将的那块龙洋啊!
“总长宅心仁厚,职部佩服。”
“段某是有心而无力,倒是指望着你喽!”
“总长,不如我们到黄州、大冶去看一看?估算时间,可在大冶与师将军会面。”
“嗯,好!”段祺瑞当然知道袁世凯的耳目通灵,去大冶与师景云密谈,不失为一个避人耳目的良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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