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记住,一定要等船离开码头之后才开火,千万不要让目标躲到船里去,交通船上多半有长枪!你们听好了,我先打,你们跟上。”
“嗯,好。”三个亡命徒也不是莽撞人,听领头的徐镇坤所说有道理,纷纷表示同意。随即,一人躲到码头右侧的茅草屋后,一人躲到左边的毛竹堆里,俱都藏好身形,紧盯着江面的交通船,等待目标的出现。
交通船舵室前的行船探照灯转向码头,在码头上投出椭圆形的亮黄色光圈,船缓缓的、小心的用船舷触上码头的木板。一个船员跳到码头上,接过船上抛来的缆绳,快速在系缆桩上绕了几圈,拉紧,向船头打出手势。
“噗——噗——噗”火油引擎放缓了节奏,感觉就像随时会掉气熄火一般。
跳板搭起,杨虎第一个沿跳板而下,站在码头上。他有些担心师长扶不住喝醉的“钦差”,刚刚站稳就伸手去接,操纵探照灯的船员也及时把灯光投射到跳板处。
大约四十米开外,徐镇坤把码头上的动静看在眼内,他可以确定,那两个穿着高级军礼服的其中一人,必是何向东!再看身形,就是那个扶住另一人的高个子!
举起大号毛瑟手枪,食指扣着扳机,目光透过照门缺口经过准星瞄向码头上那个高大的身影。虽然有探照灯帮忙,可距离还是远了一点,加上船也没走,不是时候,徐镇坤决定再等等。在下这个决定的同时,他觉出自己还真不是干暗杀的料子。
看,这个埋伏位置太靠前了,如果何向东一行下船后马上就走,按照正常步速,恐怕在脱离伏击圈后,那船还在码头上。要不,等船走后摸过去?
老天爷真帮忙,徐镇坤的那位高官本家在脚踏实地之后,顿觉安心,乃尽情倾倒着腹中的“苦水”,真是苦水,带着胆汁的苦味。而船员们任务完成,解了缆绳,探照灯转向江面,引擎的节奏加快了,船离开码头。
“又铮,又铮,觉得如何了?”
“等,呕..哇啦啦啦,再等等。”
“杨虎,水。”
杨虎递上水壶,何向东拔下软木塞凑到徐树铮嘴边。徐树铮举手挡开水壶,摇摇头,又“哇”的一声继续“灌醉鱼虾”的企图,这一次没持续多久,徐树铮喘息着骂了一句:“他娘的这酒。”
“我听说北方人挺能喝的..。来,喝水漱漱口。”何向东摇头玩笑着递去水壶,徐树铮伸手捞了一下没拿到水壶,扭头看准了才接稳,却见不远处有黑影在晃动,那情态分明..脑子里一闪念,可酒精终究是麻醉了身体,反应慢了一些,当橘黄色的闪光出现时,他就着拿水壶的手推了一把何向东,这才喊出声来——“有人!”
何向东背对来敌毫无察觉,在徐树铮情急一推之下也仅仅是晃动一下身形,这一晃动,尚未反应过徐树铮的喊话,他就听到“砰”的一声响,感觉一股大力撞到左肩背,瞬间就向周围的肌体扩散,顿时,整个肩背都麻木不仁,难以动弹。
杨虎反应够快,右手掏出手枪转身扣动扳机的同时,左臂一横把何向东撞向徐树铮。他的这一枪不可能有准头,是威慑性的,无非是告诉敌人——老子有枪,已经看到你了!
江面,交通船上的人听到两声枪响,立即把探照灯转向码头。
“中枪了!”短暂的麻木后,情知身处险境的何向东拔出92式,忍住左肩背的剧痛拉动枪机上了膛。恰在此时,船上的探照灯射来一束光线,把四个猫着腰身一边开枪一边步步逼近人影笼罩在光圈中。
徐镇坤原本是有把握在第二枪打中的,可探照灯这次没有帮他,反让他眼睛一花,心中一惊,一枪打飞。其他三人也是如此,视野中是一片光亮,哪里还有目标?还有准头?只有心慌之下凭着本能的扣动扳机,“啪啪”的几枪都落了空。
何向东和杨虎瞬间从毫无遮蔽的绝境转为有利态势,略一瞄准就扣动扳机,枪口频频爆绽出橘黄色的火花。
憋足的杀手,救命的探照灯,去而复返的交通船,下游襄河口赶来的水警船,还有汉阳城方向闻声而来的宪兵巡逻队..何向东只觉肩背的剧痛搅得脑袋“嗡嗡”作响,那响声真烦人,把人的意识都“嗡嗡”得模糊起来。
别睡!不能睡!刚刚搭建起来的根基不能失控!不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