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掌后拳作出格斗式,高声邀战:“裘三升,我可不会留手,你有多少本事尽管使出来。来呀!”
所谓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裘三升一见何向东的架势,便知总指挥的手脚可比潘排长强了不少,不可小觑。转眼看看李成义,李成义微微摇头。哎,输就输呗,输给总指挥不算是输,对吧?
“来了,总指挥小心。”裘三升言毕,略一作势就如蛮牛一般急速前冲,何向东闪身避过,顺手轻拍裘三升后背,退后两步,笑道:“你是故意的,裘三升,战场之上不拿出真本事来可不行,你要再故意相让,我可要以目无官长的罪名罚你禁闭三天喽!”
“总指挥..”裘三升一脸凄苦道:“你饶了我吧!”
“训练场就是战场,子弹不长眼睛,无分官兵,来!”
曾广胜跟随何向东多日,此时也猜到总指挥的用意,快步走到靛蓝色人群中,振臂大喊:“裘三升,上!打败总指挥,我给你记功!上啊!”
管带官这么一闹腾,人群哄然喧哗起来,气氛也从方才的凝重回复到那种轻松中带着对抗,带着比拼求胜的热闹劲头。
“呀!”裘三升呐喊着原地顿足,以此下定决心。突然间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如同找寻斗牛士破绽的公牛一般,快步在圈中游走。何向东自忖在力量和技巧方面都逊色于对手,乃取守势,移步转体,时刻紧盯对手。
没有破绽,双方都没有破绽,如此绕下去是没有结果的。
“哈!”裘三升再次大喝,跨前两步闪电般出手,身高体壮再加速度增势,让何向东生出一种面临坦克的感觉来,不过,他临危不乱,按照既定的战术后退两步,向左平移半步,避开对手的攻击。
场外,饶汉祥颇有兴致的看着场中的对手,隐隐捉摸出这是一种带兵的法门,可又不能具体的说出道理来。毕竟文人就是文人,不知兵就不懂得练兵。
“杨队官,你看总指挥能赢吗?”
在旁边陪同的杨虎摇摇头,说:“我看不出来,不过,总指挥是刻意如此,用心良苦,但愿马队的弟兄们能够明白总指挥的苦心。”
“嗯!”饶汉祥点头称是。他明白了,一支民团何以快速的与土匪融合,与防军融合,与新招募的青壮融合,又将很快与反正的北洋军士兵融合?原因无他,在于何向东的用心之深,何向东的非凡军事才能和极具影响的个人魅力。这支军队已经融入了何向东本人的灵魂,必然的,这支军队就将以何向东为灵魂。带兵不靠高官厚禄,不靠威逼利诱,不靠严刑峻法,却能带到如此地步,何向东堪称罕见!
“噢——”官兵们发出惊呼,他们的总指挥差一点就被裘三升给摔了。
“再来!”何向东暗赞裘三升体力、耐力、技巧、战术都很出众,必然是久经磨练的结果,这样的对手可不多见。以防守消磨对方体力的战术看来难以奏效,只能拼了!
裘三升也是打得火起,总指挥就像泥鳅一般滑不留手。
二人齐齐猛喝一声,轰然撞在一起,手脚并用互相抓持、拆解、勾翘,何向东使了假动作,骗得裘三升双臂外展露出中门,团身就撞。裘三升被撞得小腿半步却因身形着实魁梧有力,竟然阵脚不乱,反而双臂合围抱紧何向东的腰身,“哈”的开声吐气,猛然发力,竟然把何向东整个人拦腰举起向后就摔。
“不好!”李成义见状大惊,间不容发之下抢前两步一个前扑,与他一般心思,一样动作的还有好几个人,俱都是附近的青灰色身影。
“啪!”何向东重重的落在人肉垫子上。“总指挥!总指挥!”青灰色、靛蓝色人群一涌而上,七手八脚拉起他们的总指挥,上下打量,更有那捧着军服的弟兄急忙把衣服披上总指挥的肩头。
得胜的裘三升无人理会,不,不是,他蔫头耷脑的承受着李成义的数落和一下下拍在脑门上的巴掌。
“他赢了。”饶汉祥轻声自语。
输了比赛,赢了军心,一支以何向东为灵魂的军队,又何来民团、土匪、防军、北军的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