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的时间,足够沧海桑田,却不能让一颗心死去,更不能让思念中断。反而因为这时间的发酵,那份感情,愈发珍贵,愈发浓烈。
三年的日日夜夜里,若年几乎都没有真正闭上眼睛休息,因为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看到穆天云的面孔,虽然穆天云带着笑容,可对于若年来说,那却是无比的煎熬。
可望而不可及,便是这意思。
穆天云失踪三年,毫无音讯,穆二哥也去过好几次回龙镇,找过很多人打探穆天云的消息,却始终是无疾而终,李灵潜心修炼,发誓有朝一日,要飞上三重天外,找那老仙人问个究竟!
这期间,金蚕姑姑来过一次青苗寨,听闻穆天云失踪的消息,也是伤心了好久,最后她决定把谷雪带走,道明了萧凰乃是她的弟子,而谷雪便是徒孙的缘由。伺候,谷雪便在金蚕殿中,和金蚕姑姑朝夕相处,精修蛊术。
当然,还有那祭师,也如期在一年后退位让贤,接任之人,便是库塔。
库塔倒是个不错的继承人,在那之后,她励精图治,青苗寨的实力,日渐强盛。
在第二年的年尾,穆二哥的第一个孩子降生,给穆家带来了新的希望,穆天云的阿爸阿妈终于两年来第一次露出了笑容,两位苍老的老人,眼睛里噙着泪水,最终念着:“天云,你回来看看你的小侄儿啊!”
此话一出,就连穆二哥的妻子,都忍不住在这大喜的日子里,留下了眼泪。
···
断头湾,红月当空,海面都映成了血红色,波浪翻滚,惊涛拍岸,刑天磨刀石上,一个男子带着斗笠,手中握着一根细细的竹竿,竹竿顶端一个黑漆漆的虫子抓在上面,虫子的尾巴上,一根乳白色的丝线,落到了海中,如鱼线。
忽然,一个黑色的人影,不知从何而来,落到这人的身后。笑了笑,说道:“你这钓鱼之法,倒也新奇,只是,你可曾钓到鱼?”
带着斗笠的男子,纹丝未动,只是回答道:“钓鱼全在心境,不在是否钓到鱼。这鱼儿是否上钩,自有天意,不强求。”
“哈哈哈!你这是在学那姜太公?”
“不敢,姜太公何等贤人,我这无名小辈,岂敢肆意模仿?只是这闲来无事,在这打发时间罢了。”
黑衣人走动到磨刀石的边边上,往下一看,说道:“难道你就准备老死在这?”
这时候,钓鱼的人终于动了动,把鱼竿放到地上,用腿压着,上半身狠劲地伸了一个大懒腰,然后笑了笑,说道:“有何不可?如此悠然,不是胜似神仙么?”
“神仙?哼哼!姜太公你都不敢比,还敢比神仙?”黑衣人说着,就在钓鱼人的旁边坐了下来,只见他在钓鱼人的身后,取了一根钓竿,这钓竿和钓鱼人那根一样怪异,只是一根细细的竹子,竹子的顶上,有一只黑色的虫子牢牢固定在上面。
“这是什么钓竿?”黑衣人把钓竿拿近处一看,“蜘蛛?”
“是又如何?”
“哈哈哈!你这家伙果真有意思!用蜘蛛吐丝来做鱼线,当真是好办法!”黑衣人笑着,便把钓竿甩起,只见那顶端的蜘蛛立刻喷出蛛丝,虽然很细,但是也很牢固,蛛丝一直落入海中,便和普通的钓竿一样了。
“找我有什么事吗?”钓鱼人问道。
黑衣人没有回答,只是看着海中自己的鱼线,虽然这血月当空,但是他们却能看得清清楚楚。
“说吧,你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找我肯定没什么好事。”
“哈哈哈!”黑衣人大笑。“你说对了,确实没什么好事,但是,也不是坏事。你早就应该出去走走了,如今天下这么混乱,别看青苗寨和金蚕殿现在置身事外,但是用不了多久,等一香堂把那几个门派灭了,就轮到金蚕殿,躲不过去的!若是你不想看着金蚕殿和青苗寨被夷为平地,便起身来,跟我走!”说道最后,黑衣人忽然严肃起来。
“哦?有这事?一香堂竟然如此放肆?”钓鱼人口气很是惊讶,似乎怎么都没有想到,竟然会是一香堂。
黑衣人把钓竿放到地上,然后起身来,竟然凌空往前踏出几步,悬于钓鱼人面前,怒道:“那一香堂这些年不知道在搞什么鬼!起初还标榜正道,现在却净是做那不见人的勾当!”
钓鱼人这会儿也把钓竿放到了地上,缓缓起身来,摘下了斗笠。
也就是在摘下斗笠的一瞬间,月光照在他那张脸上,轮廓分明,竟然是穆天云!
“你可有证据,不要污蔑了他们才好,一香堂一向来在江湖上,名声很好,难不成变化如此之大?”
黑衣人冷哼一声,说道:“我赫潋滟说话,从来不乱说,这等事情,岂能儿戏?要不是我这段时间,云游南疆,都不知道这一香堂竟然变得这么快!竟然会沦落到今天这样!”
“赫潋滟,你我都是通神大巫,这份修行来之不易,本就是要维护南疆巫族五道的,当然要行事谨慎,不能偏袒了其中一方,如有偏颇,必然落下话柄,到时候师父怪罪下来,事情可就不是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