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八,黄道吉日,宜嫁娶。
晨起,当第一缕熹微的晨光从天边洒下,秋夜国的京都便开始热闹起来。
似乎除了三年前的那一场选秀,整个京都就再也没有这般热闹了。百姓们安于自己的事情,宫中波谲云诡,跌宕起伏,谁也没有干涉谁。
贤王二皇子娶正妃,娶的还是当朝慕容丞相家的大小姐慕容珮,这一门当户对男才女貌的组合,在百姓心中当甚是满意的。
慕容瑾一早便收拾停当,只等欧阳澈吩咐出发,便和他一起去二皇子府。
想起几年前她去二皇子府的时候,欧阳清满身鲜血,她满以为那是他不顾一切对自己的保护,却不曾想是处心积虑对自己的欺骗,她曾天真无知,发下重誓,欧阳清要的东西,她倾尽一切也必定会助他得到。
如今想来,一切都是那么可笑。
“六皇子,你告诉我,你到底是用了什么办法,让宫中的人以为我死了?”看透了一切,可是这件事慕容瑾总是想不通。
“是月明。当日七弟进宫救你,是月明换了你的衣服,拿了我送你的玉佩,冲进了茶房。”欧阳澈看着慕容瑾,低低地说着。
他知道一切都瞒不过慕容瑾,从前总以为能瞒着一天是一天,毕竟慕容瑾虽性子冷淡,可心肠却是极好,要是让她知道月明是为她而死,只怕会愧疚多日。
可是如今,欧阳清和慕容珮即将成婚,一切已经成定局,慕容瑾也即将出现在他们的面前,瞒着一切,也毫无意义。
“月明……难怪,难怪她那般说……可是,宫中少了两个人,皇上和欧阳清怎么会没有察觉?尤其是我和月明,都是承乾宫当差的……”慕容瑾先是黯然,而后疑惑。
“若是宫中本来就多了一个人呢?”欧阳澈不答反问,见慕容瑾疑惑更甚,这才解释,“死的是月明,如今在宫中代替月明的,是她的孪生姐姐,碧凝。”
慕容瑾这才知道,原来当时她在承乾宫当差,出现在她面前的月明,一直是两个人,白日那个进退得宜守持有度的月明,才是当年太后身边的宫女,也是真正的月明,而晚上那个武功高强甚至不输于她的月明,则是月明的孪生姐姐碧凝。
欧阳澈是碧凝的师兄,又对碧凝有救命之恩,碧凝自然是帮着欧阳澈的。而月明当初在先太后身边之时,也曾因被人陷害而犯错受罚,当时也是欧阳澈向太后求情,救了月明。如此一来,便是月明两姐妹都受过欧阳澈的恩惠。
自慕容瑾进宫开始,碧凝便在欧阳澈的安排下不着痕迹的进宫,潜伏在承乾宫,甚至就住在月明的屋子里。姐妹两个长得几乎一模一样,没有人能够分辨的出来,再加上各自有自己的事情,没有人察觉到宫中多了一个人。
素日里看到碧凝,见碧凝穿着月明的衣服,也总以为碧凝就是月明。当初,就连慕容瑾也这么认为,她总以为月明是隐藏在宫中深藏不露的高手,如今想来,其实破绽百出。
比如,两人一同出去,月明为何总是先她一步回到承乾宫;比如,她被叫到承乾宫大殿问话时才见到月明,她回到自己的院子,却见月明已经站在那里等候多时……
“原来如此,她们姐妹就是奉了你的命令,一明一暗,在宫中保护我帮着我,甚至代替我去死?”慕容瑾的心中忽然间生出一丝无力感,为自己,也为月明的死。
她自责,为了自己能活着,却要伤害一个无辜的人,月明本来能继续在承乾宫好好的待着,可是……
“小瑾,这是她自己的选择,不怪你。当时她本可不必死,七弟做事一向放浪不羁,他甚至能进宫将淑妃娘娘接走,若说他进宫救你,也并不无可。”欧阳澈试着宽慰。
“只是这样一来,七皇子和我必定会遭到朝廷的追捕,甚至是欧阳清明里暗里的追杀,倒不如让欧阳清相信我是真的死了,才能让我们平安出了京都,也才能让我去边境找你。”慕容瑾垂下头,说出剩下的话,“说到底,月明总还是因为我才死的,是我对不起月明,对不起碧凝。”
慕容瑾的眼中闪过一丝狠戾的决绝,事情已经如此,再懊悔,再愧疚也于事无补,她能做的,就是让那个始作俑者付出代价,也不枉费月明和碧凝一直费尽心思的保护,不枉费月明用生命为她争取的一条活路。
“看样子,你已经决定了。”欧阳澈一直看着慕容瑾,从未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神情,见到慕容瑾似乎是下定决心的样子,欧阳澈便如此开口。
“是,已经决定了,不管怎么样,我总不会让月明白死。”慕容瑾说着。
“既如此,那就走吧。今日大婚,父皇和皇贵妃娘娘也会来。”欧阳澈说着,似乎并不在乎这些事情。
慕容瑾点点头,随着欧阳澈出了门,朝着那大红灯笼高挂着的二皇子府走去。
走到二皇子府的门口,慕容瑾顿觉有些讽刺,她和欧阳澈,当属这些道贺宾客中最为朴素的了,眼前的人来来往往络绎不绝,不管是张大人李大人还是王大人,都是一身喜庆满脸红光,可唯有她和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