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如此迅速的恢复常态,他倍觉无趣,恶劣的扯了扯嘴角,伸出三根手指来,有些幸灾乐祸的道:“咱国家一下子出了三件大事,一件,是与东楚的战争,终于开始了,据说宣王率领的大军势如破竹,击得对方节节败退,朝廷上下一片欢呼。”
他又恍然摇头,收了一根手指,装模作样的道:“哦,不对,也不能说一片欢呼吧,这几家欢喜几家愁啊,二皇子党和三皇子党欢喜,大皇子党和四皇子党可是哭咯。”
“据说前不久狩猎之时,大皇子突然被击杀,好巧不巧,那当时,四皇子正在场。大皇子死了,四皇子却好端端的活着,有口都说不清,圣上一怒,便将他打入了大牢。据说,咱们的皇子身娇肉贵,经不住,就死在大理寺的牢里了。”
一下子,四个皇子折了两个。
田蜜不懂京都的形式,但任谁听着这事,都会倍觉怪异。任谁来想,这都不可能是巧合。但其中各种蹊跷,却是不足为外人道。只能说,自古皇位之争,由来便是残酷的吧。帝王之家难有真情,有的是阴谋阳谋勾心斗角。
若是往常,京都发生再大的事,她也不过如这里的老百姓般,听听也就罢了,没准还会当茶余饭后的谈资来消遣,可是小川入京后,她却不由得提起了心。
如今政局动荡,小川此时入局,真的没问题吗?
虽然。宣家也在京都,小川走时,宣衡曾与他话谈,想必是有所交代,但即便如此,她也无法彻底安心。
田蜜出着神,是葛骏染的声音将她拉了回来,但听他道:“更绝的是,圣上也不知道是被丧子之痛弄糊涂了,还是根本就冷血无情不在乎自己儿子的生死。在此关头。他心心念念的,竟然还是东楚之事,说是要趁形势大好,御驾亲征。以鼓舞士气。直捣黄龙。”
葛骏染显然是没什么热血的人。他无所谓的说着这番话,最后的关注点是:“战场上刀剑无眼,他疯了吧?”
语气里。不止不以为意,还带着显而易见的嘲讽。
连向来胆大的田蜜都不禁四下里看了看,见无人注意,才放下心来。
陛下这一次,竟然真的要御驾亲征。
朝中政局动荡,边境形势大好,两相权衡,他竟然选择了边关。虽然他扩充疆土的志向从来表现的很明显,但他真就不怕,攘外之后,内里不安吗?
当然,这些事情,不是她能解决得了的,真就听听便罢,没必要皇帝不急太监急。
田蜜摇摇头,对葛骏染道了声谢,便与他插肩而过,向府衙走去。
这一次,葛骏染没有阻止,他只是看着她背影,阴沉的眸子半眯,嘴角诡异的弯起。
不多时,一个小厮凑近他身旁,讨好的叫道:“爷。”
葛骏染目不转睛的盯着混入人群中的那娇小背影,看也不看他,只问道:“事情办得如何了?”
“爷放心,都清楚了,那天的事,也都安排妥当了,到时候……”小厮猥琐的耸了耸他缺角的眉,笑得满脸谄媚。
葛骏染撇了眼他这幅嘴脸,连话都懒得跟他说,阴沉着脸走着,表情十分沉郁。
怎么会开怀?便是此次得以出来,也都是拜那姑娘所赐。
父亲放他出来的唯一条件,便是后日,倘若那女子还活着,无论用什么手段,让她死,或者生不如死。
虽然他不知道,现在看起来还生机勃勃的人,怎么会有“倘若后日还活着”一说。
但也无所谓了,反正是要死的人,无需计较那么多。
田蜜到府衙时,难得见到宣衡不是在处理公务,而是坐在后花园中等着她。
唔,也不是等着她,石桌上,分明有封书信。
见田蜜看到那封书信,宣衡也没遮拦,而是细说道:“是娘寄来的,说是一切都好。”
一切都好?也就是说,远在边关的宣王很好,在京都的宣王府也很安稳了。
田蜜看了一眼,整页纸,还真就只有这一句话是有些实质性内容的,其他的,都是些生活琐事。
不应该啊,田蜜想着刚在街上听到的消息,不由道:“皇子的事情……”
“那个啊,”宣衡一笑,道:“宣家虽手握重兵,但历朝历代,从不参与皇位之争。是以,母亲不会特意提及此事。”
原来如此,宣家能够长存,大抵也是因此吧?不参与,不反对,只为国,不为王。如此,即便不是皇帝的嫡系,也可让皇帝放心。
“不过……既然王妃没说,怎么我一提及,你就知道了呢?”这话田蜜刚问完,瞬间就反应过来了,暗骂自己傻。
不参与,不代表不知道,王妃没说,宣衡自也有自己的消息渠道。
见田蜜一副懊恼的神情,宣衡就知道她已经明白了,他莞尔一笑,拉了她的手,握在手里把玩着。
田蜜也没在意,她担心着田川,不由多操了分心,脑子费劲转动着,琢磨着道:“此事从利益角度分析,老二和老三的嫌疑最大,就是不知道这是他们谁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