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蜜笑着遥遥头,立于大堂中,与众人娓娓道来道:“其实,帐房有两个职能,他们分别是核算与监督,只不过,人们往往更重视它的核算职能,从而忽视了它的监督职能。Du00.coM”
见众人仍旧不解,她也没有不耐烦,而是轻轻一笑,继续道:“其实账,就是将作坊一段时期内所有发生的各项活动,都以量化形式记录在册。所以,你们别看它只有这么厚点的一个册子,它却反映了作坊所有事项的来龙去脉,为管理者的决策提供了重要的依据。”
“从这上面,我们能清楚的得出很多结论。例如,哪个部门完成同样数额的任务,却较往月多用或少用了多少材料,如此,便可追究,这些多用或少用的份额,都是怎么回事。也可以知道,哪个人哪个月做了多少活得了多少工钱,他是不是迟到了偷懒了,或者他比以往更努力了。还可以跟以前做对比,跟同行做对比,得出作坊现有的优势与不足……”
“这,从这上还能看出我们有没有偷懒?”
“那,那我们偷偷掩下的材料,要是多了,或者和以前不一样,那也能算出来?”
“这简直就是双活眼睛,它就那么无时无刻不监视着你,咦,想想都渗人。”
田蜜眼含笑意,笑吟吟地看向他们,不避讳地道:“它本来就是老板的眼睛啊。难道你们没发现吗?几乎每个作坊的帐房,都跟老板很是亲密。所以说,你们以后,可得小心着点。”
她话音一落,边有人思索着道:“这个,以前还真没注意过,但姑娘你这么一说,我仔细想了想,发现还真是这么回事。”
其他人想了想。也纷纷点头,而后很是认真地道:“多谢姑娘提醒,咱们以后定会注意了。”
“是啊,多谢姑娘提醒。不然我们还不知道自个儿的动作,早就被上面的知道了,还沾沾自喜着呢。”
田蜜但笑不语,其实,如她先前所说,人们通常更看重会计的核算职能,而忽视监督职能,在这个时代,监督更是相当于没有,她不过是半宣传半开玩笑罢了。
这方越轻松愉快。吴管事便越倍觉煎熬,终于等到他们终于静下来了,他尚未松一口气,便听堂外传来磕磕碰碰的声音,不一会儿。那几个老大夫便又随衙役出去了。
这一次,查验有了目标,几个老大夫动作都很快,一刻钟后,便跟着衙役迅速返回,一点都不含糊地指证道:“仁慧药坊的这些药,无一例外。全是假的!”
这一下,众人才是真正的哗然,即刻便有人脱了鞋子仍进来,那鞋子不偏不倚,就砸在吴管事脑袋上。
等吴管事被砸得晕头转向了,王成才一拍惊堂木。喝道:“肃静!”
众人砸也砸爽了,顿时也都肃静了。
“好一个仁慧药坊,以假乱真,罔顾人命,陷害同行。”王成一口气念到这里。厉声喝道:“事到如今,证据确凿,吴管事,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吴管事满身灰败地抬起头来,咬唇片刻,仍旧挣扎道:“吴某人,无话可说。但是,以假乱真我认,可这些人,却并不是吃了我们仁慧的药出事的,至于陷害同行,那更是无中生有!”
王成这才反映过来,他顺嘴就将那姑娘的控告重复了一遍,竟没注意到,如今的证据,只能证明他第一条。
王成掩下片刻的不适,看向田蜜,问道:“吴管事所言不差,现有的证据,并不能定下这三大罪状,姑娘可还有别的证据?”
“这便是小女的第二告了。”田蜜一辑到底,再度抛出一重磅炸弹,沉声道:“小女第二告,告他吴管事勾结假药药商,炼制并贩卖假药,至人命于不顾,其心可诛!”
“什么?还有假药药商?”
“这些人良心都被狗吃了吗?打主意都打到救命的药上了!”
“这绝不能忍!请大人严查严办!”
众人虽不在堂内,却都齐齐躬身请命,与田蜜一起,长拜不起。
这可是与他们切身利益相关的,绝对不能袖手旁观。
王成看着大堂内外一致俯身请命的百姓,知道今天这事大了去了,一个处理不好,说不得衙门都能给砸了。
他头疼了疼,暗自咽了口唾沫,面上却一派威严肃穆,沉声问道:“田蜜,你可有证据?”
田蜜微俯身,镇定地回道:“大人,请移驾至衙门门口,我们一看便知。”
“好,准了。”王成站起身来,转出案几,带着一干衙役,领着一干百姓,大步往外走去。
县衙门前,本是一片非常开阔的场地,而此时,那空地上却整整齐齐地跪了几十个被捆绑着的人,其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跨越性别和年龄。
而这些人身后,更是有成堆成堆的药材被暴露在太阳底下,经受着炎炎烈日的烘烤。
“这、这全部都是假药?”饶是王成为官多年,恍一见到这一堆堆蔚为壮观的假药,也不由地震惊了。
他都是